◈ 本體屬草的師父,心思不好懂第2章 惑心蟲在線免費閱讀

本體屬草的師父,心思不好懂第3章 幸福村(一)在線免費閱讀

明千雪臉色一變,忙上前查看那位爆體身亡的弟子。

那弟子雖然四肢碎成片,但是軀體還算完整,表情可怖,頸側有三指抓痕,傷口像是被腐蝕過,露出黑色的血肉。

明千雪有種不好的預感,聯想到此人之前所說的話,心沉了沉,起身對着穆堯抱歉道:「靈君見諒,恐寒澤草一事先得放一放,現府上情況有變,我得先去處理。」

隨後對不慈與不悲吩咐道,「不悲你去後山請明長老出關,不慈隨我來。」

「是!」

蕭止堯在心裏嘆了一口氣,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,只好跟着一起前往出事的地方。

這一路上竟怪異的寂靜,只有他們三人腳尖輕踏瓦礫的聲音。

直到一陣血腥味順着風傳來,才看到幾具歪七扭八的屍體躺在地上,有的殘肢掛在護欄上,死狀竟和那位弟子無異。

不慈到底是年紀小,未見過此等場面,今早還在和他說話的師兄們,轉眼就變成冷冰冰的屍體,他心底冒出一股悲涼,後退幾步彷彿不相信這是真的。

明千雪上前一一查看屍體的脖頸,皆有三道抓痕。她面色越發難看,明子鐘不在她便是府上管事的人,如今府上死了這麼多同門,那些長老該會如何想她?!

此時偏門處閃進一個黑影,蕭止堯目光一凜,只見那黑影速度奇地沖他們三人而來。

他翻手結印,帶着靈力的幾枚石子刺向那個黑影,那些石子在空中逐漸被火焰包覆,最終定在在那人的四肢,制住他的動作。

「雲山師兄!」不慈定睛一看,那頭髮四散,目光渙散的人不是他的雲山師兄是誰!?

蕭止堯看不慈正要上前,伸手攔住他的同時還不忘嚇唬他:「別過去,我只是暫時定住他的四肢,若他彈開石子,保不齊你也和地上那些屍體一樣了。」

若是平常之人被他的靈力所擊,經脈早就斷了,動彈不得。可是反觀那位名叫雲山的弟子,石子只是將將壓制住他的動作,還能劇烈掙扎。

明千雪剛才只覺背後有一股殺意,再轉過身來就看見被定住的雲山,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。

她向蕭止堯投去感激的目光,「多謝靈君相救。」

蕭止堯有些疑惑,但很快就被雲山掙扎的嘶吼聲轉移了注意力。

只見他怒吼一聲將嵌在肉里的石子彈開,那些石子直射三人去,上面還殘留着蕭止堯的靈力,威力也不可小覷。

蕭止堯抓起不慈的衣領,側身躲開。

不慈還有些後怕,雲山師兄的四肢怪異地腫脹着,兩眼赤紅,眼珠彷彿已經要掉出眼眶了,這和他溫和的師兄不是一人。

雲山彷彿鎖定了一人,只朝着明千雪發動攻擊,爪風伶俐,堪堪擦過明千雪的臉,划出一道血痕。

明千雪也不是吃素的,飛快閃身。見赤手不敵,便抽出拂塵與雲山纏鬥起來。

「不慈!」

不慈一聽,便也上前加入,只見兩人的拂塵在躲避雲山的攻擊的同時,竟有章法地配合起來,像是一個囚籠,逐漸把發狂的雲山捆住了。

見狀,蕭止堯掏出一個玉瓶,丟給明千雪:「先讓他鎮靜下來。」

明千雪捏住雲山的下巴,倒出幾粒扔進雲山嘴裏,沒過一會兒便不再掙扎。

「葯谷的葯竟有這般效果。」明千雪訝異。

雖有疑惑,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雲山此事,她先吩咐不慈將雲山帶到議事堂去。

「今日之事多謝靈君相助,千雪必將銘記於心。」

蕭止堯納悶,「何出之言?我只是怕傷到師……寒澤草而已。」

剛才他扔石子只是因為他和明千雪站得比較近,怕傷及到他和師父,給她清靈藥也只是怕那玩意兒突然爆體濺到他身上。

明千雪:「……」

她有些尷尬,遂轉移話題:「靈君好像對這株寒澤特別上心,看上去好像很普通呢。」

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
蕭止堯危險地眯了眯眼睛,「普通?」

明千雪訕訕笑道:「待它恢復生機,想必比我們府上所有的寒澤草都好看。」

見蕭止堯滿意地點頭之後,稍微鬆了一口氣。不知為什麼這位葯谷來的靈君總給她一種壓力。

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,她皺緊眉頭,這滿院狼藉還需要她去處理。

此時已是子時,明千雪為蕭止堯安排好住宿,便離開了。

果然是有名氣的宗府,宗雅府的廂房都要大氣得多。

蕭止堯將懷裡的小芽放在桌上的時候,發現這小芽竟有恢復綠意的模樣,不由露出笑容來,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他的葉片,「師父,你要早點好起來才行。」

師父的靈體是寒澤草這件事,他們三人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都不知曉。

師父在他們眼中就像那天上月,常在眼裡,卻摸不到。

師兄大膽和他猜測,師父不是呼風喚雨的玄龍,就是能涅槃重生的鳳凰,總之和草沒有半點關係。

他倒是覺得師父是一株草也沒什麼不好的,依舊是他的師父。

勞累半個多月,現下也可以好生歇息一番。蕭止堯收拾妥當之後,將師父置於枕旁,便入夢了。

不過蕭止堯睡覺是警覺的,所以當門外有談話聲響起時,他就睜眼了。

睜眼的第一件事是確認小芽的安全。

「這麼早就來叨擾靈君會不會不太好?也不知道醒沒醒。」

「現在已經是辰時了,你以為靈君和你一樣嗎?懶得和豬一樣。」

剛剛醒的蕭止堯:「……」

他聽出來了,罵他是豬的是不慈。

不等他們敲門,他便將門打開。不慈還舉着手做敲門狀。

「靈君早好。」

蕭止堯笑着說:「不早了,再不起就會變成豬了。」

不慈面上帶着點不好意思的紅,沒想到隨口一句都被這耳朵尖的靈君聽了去。

他故作鎮定,微微彎腰道:「師姐請靈君議事堂一見。」

不悲暗暗發笑,補充道:「雲山師兄已經醒了,但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,想必是請靈君看看。」

蕭止堯一聽便知,昨日那藥丸效果奇好,那明千雪便以為他的醫術也同那藥丸一般。可惜的是他對醫術是十竅通了九竅,可謂是一竅不通。為這點他可沒少遭師父的罰。

飯也不給吃口,蕭止堯腹誹。

他們到議事堂時,正巧碰見雲山犯迷糊。

只見雲山鋒利的指甲不斷抓撓着胸口,涕淚橫流,嘴裏囈語道:「不要追我!不要追我!救命!啊……救……」

明千雪見蕭止堯來了,忙起身解釋:「靈君,雲山昨日短暫恢復清明之後,便昏迷過去了,現在像是噩夢纏身,怎麼叫都叫不醒。」

那雲山用幾枚黑亮的釘子釘身上幾處關鍵的穴位,防止他暴起傷人,暗紅的血從他背後流到地板上。

蕭止堯避開血跡,俯下身將雲山的腦袋撥到一邊,那頸側果然有那抓痕。

他剛要收手,卻看那烏青的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。指尖冒出一絲火苗覆在上面,那東西彷彿接受不了這樣的炙烤,皮膚劇烈翻湧幾下,便從那抓痕處鑽了出來。

一條黑黢黢,且有八條腹足,狀似蜈蚣的蟲。

那蟲子失去庇護,蠕動着想跑,見狀,明千雪便上前將其抓住。

她不覺得離得近的蕭止堯會抓,她剛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,那靈君檢查雲山的傷口,都撇了一下眉頭,且只用了一根指頭,接觸面小得可憐。

雲山已經不再抓撓了,再度昏迷了過去。

「此乃惑心蟲,蠱蟲的一種,能惑其心志,在生者體內存在時間越久,便會逐漸蠶食被寄生者的性命,進而替換生者,且能保留記憶,屆時惑心蟲便能帶着生者的記憶活在世間。」

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,蕭止堯這才發現主位上還坐着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,瞧着像是活不久了。

這老者是不悲請出山的長老,明老,明禾誠。

「你可是那位葯谷來的小靈君嗎?」

明老捋了捋花白的鬍子,上下打量着蕭止堯的目光中透着滿意。

「我和你師父是老相識了,當年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小奶娃呢。」

蕭止堯不信,這小老頭老眼昏花了吧,他被師父撿回葯谷已經十三歲了,和奶娃簡直一點也不相干。

明禾誠笑了笑,隨後看向地上躺着的雲山,嘆了口氣,「我這把老骨頭,本想安享晚年,結果卻出了這檔子事。」

明千雪聞言垂下眼睫,看不出來神色。

「不知舟安近來可好?」

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這明府上上下下都繼承了這項本事?

蕭止堯沉默了一會,回答道,「如果師父安好,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。」

聞言,明禾誠捋鬍子的手一下停住,「舟安出事了?」

「魂魄盡碎。」

「怎會如此?」

蕭止堯有些艱難地開口,嗓音裡帶着一絲沙啞:「不知。」

那日師兄負傷將一顆葉片破破爛爛的草帶回來,並告訴他和師姐這是師父,他們還以為師兄在開玩笑。但是轉眼看到師兄面上凝重的表情,便紅了眼眶。

師兄自那日起也變得愈發沉寂,身形日漸消瘦,絕口不提問這次出谷發生了什麼。氣得蕭止堯和他打了一架,查閱了古籍,知曉這北邊有一鄴城明府,善養護植物,便偷了師父來此碰碰運氣

明禾誠略微一思索,隨後站起身來,佝僂着腰,「雪丫頭,將雲山安置好,好好派人看着,醒了第一時間聯繫我。唉……子鍾也還沒有音訊……」

「是的,長老。」明千雪垂下眼,恭敬答覆過明禾誠之後,便轉身吩咐不慈與不悲將雲山帶到側院去。

現在府上人手不夠,如果是明子鍾是她,會不會做得比她好?

待三人離去,議事堂里只余蕭止堯和明禾誠。

「我記得舟安曾和我提及過,說他新收了一個小徒弟,叫做蕭止堯。我也算是你師父的老友了,小靈君不必對我有過多的防備。」明禾誠那雙眼睛是看盡了世間繁華落盡的,已經激不起任何的波瀾了,此刻卻彷彿閃着一絲悲意。

「我未曾聽師父提及過朋友。」蕭止堯苦笑一聲,右手緩緩摩挲着裝着師父的玉盆。

「舟安啊,總是這樣。」明禾誠嘆了一口氣,「沒承想我閉關幾年,舟安就這樣歿了,上一次見面竟是永別……」

蕭止堯:「……師父並沒有死。」

「那你怎可欺騙我這個老頭子?」明禾誠那小眼睛登時瞪大。

「我只是說魂魄盡碎。」

明禾誠吹鬍子瞪眼,「難不成魂魄碎了還能?」

蕭止堯將懷裡的寒澤露出來,觀察着明禾誠的表情,如若他認不出,便是說謊。

「這是?」明禾誠眯眯眼,湊近了想要仔細看看,但蕭止堯一下收進了懷裡,頓時覺得好笑:「沒想到舟安這般性子,養出來的小娃子竟這般小氣。」

「小氣?」

「這是舟安的靈體罷?」

蕭止堯從鼻子里哼出兩聲算是回答。

明禾誠只感覺多年沒有冒出來的火,似乎有重出江湖之意,他按下這股火,覺得好笑,這小子果然如舟安所說的那般氣人。

「舟安的靈體被你養成這樣,也算是獨一份了。」明禾誠也算鬆了一口氣,又回去坐下了。

他一直都知道禹舟安的靈體是寒澤草,可以說他們宗府能夠在這靈界排上號,這其中不乏禹舟安的幫助。

「想當初,我們府上這養護寒澤草的本事還是舟安教的呢。」明禾誠摸着鬍子,睨了一眼蕭止堯,「沒想到他的徒弟是一點也沒繼承到呢。」

蕭止堯握了握拳頭,這小老頭講話真欠,他忍了又忍,拿出了恭敬的語氣,「不說吹牛的,你有什麼法子?」

明禾誠也正色起來:「魂魄盡碎,卻能變回靈體涵養,在上百年前有過一則先例。」

「直接點。莫要廢話。」蕭止堯湊明禾誠更近,「直接說怎麼讓師父恢復。」

「如若尋得同源靈體之人,便可讓此人用靈力日日澆灌。如若沒有,便需極陽精血餵養,輔以精心養護,也能達到第一種的效果,若能處於極寒之地,效果會大大提升。」

蕭止堯若有所思,低聲呢喃:「極陽精血……」

明禾誠點頭,「這種方法對餵養之人實屬傷敵一千,自損八百。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。」

「多謝。」蕭止堯只聽他想聽的,有法子便好,眸色亮亮地看着明禾誠。

明禾誠瞧了,果真如他所說,是個明媚少年郎呢,「此事,我會一同與你想辦法的。」

話音剛落,不悲便冒冒失失地跑進來,「長老,雲山醒了。」

醒得真快,蕭止堯默不作聲地想,彷彿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。

這宗府確實寬闊華麗,議事堂到側院都都走上一段時間。

雲山此時已經清醒,不過還很虛弱,見長老來了,還想起身行禮,被明千雪阻止了,「不必行禮,你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復。」

「弟子見過長老。」雲山已經被擦洗過了,褪去血污露出了原本清俊的臉龐,「弟子無能,未能帶着師兄妹逃出來。」

「無妨,你安全回來就好。此去發生了何事?細細說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