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那天不安的直覺,子蘭看着自己空蕩蕩的院子,還是得做個籬笆或者柵欄啊。可是拿什麼做呢?現在的茅草屋太破,現在是夏初,等到雨季來的時候,肯定是外面下大雨,雨季下小雨。可是現在的錢有限,也不足夠蓋房子的。唉,任重而道遠啊!
「平兒娘,平兒娘……」
門外有聲音
是隔壁李嬸子,子蘭出門招呼。
「平兒娘,這是我在竹林里挖的筍子,給你拿點,這個能吃,就是有些苦,你別嫌棄。」李嬸子遞給子蘭一個籃子。
竹筍?子蘭一看,可不是嗎?不過是楠竹筍,一個得四五斤呢。
前幾日採的野菜也不夠賣,就給左鄰右舍拿了點,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,就當打好關係吧。
子蘭作為西南人士,對於竹筍的喜愛那是不言而喻的。便也沒有推脫,感謝了李嬸子得好意,又給她抓了一把野菜回去。
子蘭把竹筍的外殼剝掉,切成兩瓣,放在冷水裡,水開煮十分鐘,然後撈出來拿涼水泡着,隔兩個小時換次水,第二天就可以吃了。竹筍有多種做法,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些什麼品種的竹筍,大家平時挖來吃村裡沒人管,要是拿來做生意肯定就不行了。
子蘭決定一會先去有竹筍的地方看看。
竹林在村東頭,也不是很遠,帶上平兒,就往村東頭走。
趙家村依河而建,河流沖刷形成的平原非常適合種水稻,兩岸山林起伏,資源豐富,按理說應該是一個非常富庶的村子,可卻因為接連邊陲,常年在戰亂之中,苛捐雜稅繁多,如今的日子也很是難過。
子蘭站在爬山竹林,向遠處眺望,風景可真美啊!要是放到現代,在這裡開個什麼休閑山莊一定會掙很多錢。
數了一下,有幾種竹子是比較多的,山坡下的金竹,山腰的楠竹,山頂的高山竹,還有比較普遍的毛竹。前三種的竹筍都能吃。楠竹筍適合製成紅燒,金竹筍適合做成酸筍,高山筍最嫩最好吃,適合各種做法。
根據李嬸子的說法,目前大家還沒有發現竹筍去除苦味的方法,如果開發關於竹筍的商品是有一定的先機的。
子蘭跟平兒掰了幾十斤的金竹筍回去,準備回家嘗試一下做酸筍。
路上遇見虎子奶奶,問她掰那麼多筍子幹嘛,又苦又澀不好吃,子蘭順便扯了個借口給糊弄過去了。
回家就是漫長剝筍子的過程了,都說掰筍的時候開心,剝筍的時候想死,子蘭大概也是這種感覺。
用刀從根部削掉一層皮,然後從尖上卷卷卷,竹筍的外殼就順利剝下來了。平兒和子蘭差不多剝了一兩個小時才弄完。
然後煮鍋燒水,把剝好的竹筍放鍋里焯水。金竹筍比較細,水開後只能煮五分鐘,不然竹筍太軟就不脆了。煮好後,拿清水漂洗乾淨,去除苦味,拿罈子給腌制起來。子蘭腌制了兩種味道,一種麻辣的,一種脆酸的。酸筍一般泡到第二天就可以吃了,明天就可以看看腌製得怎麼樣了。
晚上子蘭切了點肉,把漂去苦味的楠竹筍切片,加點辣椒,放點鹽和醬油,一盤美味的竹筍炒肉就做好了,再抓了把野菜,煎了個雞蛋,做了個野菜雞蛋湯。
平兒因着這幾天的伙食變好,已經不像開始那樣瘦弱,臉上已經有了紅潤的顏色,氣色好了很多。
平兒吃了一口竹筍,奇怪為什麼沒有苦味,子蘭跟他說,因為娘施了仙法。看着平兒一臉驚奇的樣子,子蘭表示憋得很難受。
第二天早上,子蘭嘗了酸筍,還不錯,雖然跟上一世比少了點工業品的味道,但是更天然健康。夏天吃酸筍很是開胃,所以現在正是賣酸筍的好時機。
子蘭叫上趙老爹去找里正。趙家村的里正叫趙富貴,村民都說他是一個公義的好人。
子蘭跟里正說明了來意,她想問村東頭的那片竹林自己是否可以承包下來。
「富貴叔,我想砍一點竹子把我的院子圍起來,不知道可不可以?」
「那片竹林現在是村裡的公林,你要砍一點圍個院子是可以的,多了怕村裡有人抱怨了。」趙富貴抽了口旱煙,對子蘭說道。
果然,集體用地看來不出錢絕對是不行的。
「那富貴叔,如果我想包下那片林子,你覺得什麼價位合適呢?」子蘭問道。
「你想包那片林子?做什麼用?」趙富貴可不好糊弄。
「我發現了一種吃食,需要用竹林里的竹筍,如果這種吃食能成氣候,我就可以在村裡建作坊,這對村裡也是有益的。」「到時候,作坊需要工人,村裡人不是都能去上工嗎?」子蘭沒有細說竹筍的部分。
趙富貴想了想,那片林閑着也是閑着,但是這個承包是什麼意思?趙富貴吸着旱煙,不說話,不想表示出自己沒太聽懂的樣子。
子蘭卻以為里正很為難,於是又開口。
「富貴叔,我也包不了多少,先包我幾畝林試試吧,等到時候有規模的話,富貴叔能優先包給我嗎?」子蘭對於酸筍開發還是很有信心,只是現在沒有資金,步子不能邁太大。
「子蘭」在一旁聽了很久的趙老爹打斷了子蘭的話,「為什麼不買林子呢?」
子蘭如同鵜鶘灌頂,果然還是現代思想左右了她,這時候田地是可以買賣的啊。
終於聽懂的里正和恍然大悟的子蘭愉快的達成了交易,以一畝林一兩銀子的價格買了十畝林,還跟里正約定好,一旦她有錢了,會來買下所有的竹林的,到時候請里正也按這個價賣給她。簽了契書,按了手印,交了銀子,子蘭也是「地主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