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大叔重回1993第3章 在進課堂在線免費閱讀

大叔重回1993第4章 兩個女孩在線免費閱讀

姐姐吃完飯,然後便去準備晚飯了。母親在沙發上織毛衣,好像每一個母親,總是有織不完的毛衣,拆了織,織了拆。

胡楊小憩片刻,繼續看書。

六點半吃晚飯,姐姐做了回鍋肉,萵筍片,青椒馬鈴薯絲,紫菜蛋花湯。七點,胡楊坐在客廳沙發上,與父母一起看新聞聯播,這是周日雷打不動的習慣,因為高考要考時事。

一台14寸的黑白長虹電視機,放在牆角的斗柜上,一根白色電線穿過窗戶,再順着根結實的竹竿,連接到屋頂的天線。時不時的有信號干擾,電視會發出滋滋的噪音,伴隨着畫面的扭曲變形。

這個時代獲取外界信息,無非電視,報紙,和收音機。

看完新聞聯播,胡楊繼續看書,時不時的拿出筆在草稿本上寫寫算算。

到了晚上十點,母親端了碗牛肉麵進來,這是中午高壓鍋壓熟的牛肉,專門留了一碗晚上用來做臊子。

好大一碗面,足足有四兩。胡楊呼嚕呼嚕幾口就干光了,打個飽嗝,接着看書。

十二點,隔壁父親躺在床上催胡楊睡覺,胡楊嗯嗯啊啊糊弄過去。

一點,父親再次催胡楊睡覺,胡楊繼續嗯嗯啊啊糊弄。

兩點,胡楊洗漱完畢躺上了床。

這個作息時間,與前世一樣。

關了燈,望着墨一樣濃的黑暗,胡楊回思今天複習的數學,似乎比前世簡單多了,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知識結構和思維方式發生了變化,所以思考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了,再加上17歲是記憶力最強的時候,所以一切都變簡答了。

胡楊夜裡做夢了,夢見一望無際的桃花林,一個圓臉蛋、高鼻樑、大眼睛的小姑娘,晃晃悠悠行走在林間,似曾相識。

1月11號,星期一。

六點半胡楊起床吃飯,七點出門。街道上冷冷清清,除了或走路或騎車的學生,只有三三兩兩推着板車的菜農。

說起菜農,現代很多人已經完全沒這個概念。

在小城市人的眼裡,人分三等:城裡人,鄉下人,菜農。

從收入角度來說,菜農其實比大多數農民有錢,但地位卻很低。

在每個城市的近郊,都是大片大片的蔬菜地,供給着整個城市的蔬菜。種菜的生產隊,過去叫做公社,所以也叫蔬菜社。

遠郊的農民,水田種水稻,旱田種小麥,地里種玉米,房前屋後種蔬菜瓜果,自由自在。

蔬菜社沒有稻田,所有的旱地只能種蔬菜。但那個年代,工業不發達,菜農不用化肥,不是效果不好,而是買不起,所以種菜用的是糞便。而糞便的來源,便是城市裡大大小小的公廁。有的菜農用桶挑,有的用糞車拉。一旦經過身邊的時候,惡臭撲面。

糞便運回去後,不是直接使用,要全部倒進一個個露天糞池裡發酵,一些丟棄的爛菜根也都丟進糞池。冬天還好,夏天的時候,隔着一里地都能聞見一股股刺鼻的臭味。

遠遠望去,四季常綠、生機勃勃的蔬菜地,雞鳴狗吠,頗有些田園美色。但千萬別走近,否則那股味道能熏暈你。

因為臟和臭,所以城裡人最看不起菜農,總覺得他們身上有一股子糞便味。

當社會長期形成了某種歧視,便會潛移默化影響到被歧視者。慢慢的菜農也自覺低人一等,但凡哪個城裡人娶了蔬菜社的姑娘,會被當做笑話。但凡女兒嫁給蔬菜社,那家人永遠也別想抬起頭。

這種現象,直到後來城市大拆遷開始,才徹底發生了反轉,菜農脫離土地,變成了手握十數套房的收租公收租婆。

學校,還是記憶里的樣子,進了後門,穿過泥地足球場,一棟三層高貼着馬賽克外牆磚的是行政樓,再往前走,便是一棟三層高,灰色的水泥牆面有些斑駁的高中教學樓。

二樓最東邊的教室,就是高九三級一班。

江城中學是省重點中學,高三的一三五班是重點班,二四班是文科班,也是非重點班,而一班是重點班中的尖子班,這個班的學生主體是全縣城各初中中考分數最高的學生,也有少數幾個關係戶。

胡楊所在的一班,集齊了縣城一半領導的孩子,縣長、縣委辦主任、財政局長、稅務局長、衛生局長、工業局長、公安局長、紡織廠長、電廠廠長、醫藥公司總經理、縣醫院長、中醫院院長、本校校長、北街小學校長……可謂空前絕後。

但實話實說,那個年代領導家的孩子,除了極個別外大多不是紈絝,胡楊和他們相處也不錯,該吵架吵架,該打架打架,管你爹是誰。重要的是打完也沒事,不興搖人報復,第二天照樣是哥們。

胡楊的座位在最後一排靠門邊,前世的時候,胡楊每天必遲到,偷偷推開門,趁老師轉身板書的時候,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。

但也時不時被抓住,比如躲在樓道口陰影里的班主任楊老師,比如操一口鄉鎮土話,剛調進城,總喜歡閃進教室訓幾句話的學校雷書記。

胡楊臉皮厚,老師訓什麼都是一副誠懇認錯立即改正的態度,然後,繼續遲到。

老師有什麼辦法呢?

胡楊成績好啊!

高一的時候,胡楊以全班倒數第二的成績進班。高二上期,班上四十二名。高二下期,他覺得似乎可以學習了,於是二十多名。高三模擬考,最佳成績全年級第七。次次模擬考後,名字總出現在校門口紅榜上第一排。

胡楊前世不僅天天遲到,每個早自習和第一二節課,都是他的睡眠時間,管你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星子亂飛,驚天動地,他照睡不誤,遂得外號:睡神,名動九三級。

所以,分數才是硬道理!

三十年後再回到教室,胡楊心裏充滿了期待。

這一次足足早到了五分鐘,座位還是老地方,前排還是男生彭婆娘。

這是全校唯一的單人單桌椅的教室,高二上學期,某校友捐助了一批新課桌,漂亮的單人書桌,可以翻起蓋子,裏面放書,還可以上一把小鎖。本來學校還在研究幾十套課桌怎麼分配的問題,結果班主任一聲令下,全體男生直接攔截了拉貨的卡車,在行政樓前一搶而空。

然後就既成事實了,再說,校長主任的孩子不也在用么。

換上漂亮的座椅後,班主任定做了一批灰綠色的布桌套,每人兩個,一周一換,自個帶回家洗。

胡楊坐下,放眼望去,都是青春少男少女,哪有丑的女生?

年輕真好啊!

破天荒地,胡楊這次沒打瞌睡。教室里響起了此起彼伏,亂七八糟的英語朗讀聲。胡楊也開始認真的背現代英漢小詞典,從Abandon開始……

似乎,背單詞也沒那麼難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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