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不多時,周家資料放到楊旭面前。
「殿下,周家在京城根深基固,勢力盤綜錯雜,更是受到三皇子和蕭皇貴妃的庇護。」
「就算有皇后娘娘幫助,也難以扳倒他們。」
吳總管滿臉擔憂,表明利害。
楊旭並不為所動,平靜的翻看資料,注意力放在周家產業上,問道:
「吳大伴,周家明明是武將出身,卻又為何以刊印,販賣書籍為主?」
「竟然還能壟斷整個京城的書鋪?」
吳總管神色一僵,面色難看極了,憤慨道:
「殿下,周家就是只白眼狼!」
「他們本是粗人出身,大字不識一個,處處受人看不起。是殿下在他們落魄之時,出手相助,不遺餘力幫他們開辦書鋪,增添周家筆墨氣息。」
「也正是這段時間,周家仰仗您先前的人脈,暗中結交其他世家,增強他的實力。」
「後來,周家羽翼豐滿,第一時間投靠了三皇子殿下,可恥的是,周家還在外多番貶低您的名聲。」
昏黃的燭光下,楊旭低垂的眸子滿是冰冷!
好一個周家!
好一條不忠,還向原主齜牙的狗!
吃進肚裏的東西,本宮會讓你全都吐出來,並以百倍,千倍奉還!
他面露深思之手指不斷敲擊着桌面,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響聲。
吳總管在一旁小心候着,大氣不敢喘一下。
終於,楊旭抬起眼眸,冰冷在瞳孔間流轉,他沉聲道:
「既然周家喜歡裝臨門面,增添筆墨氣息,那本宮成全他,送他一本好書。」
「刊印這本書,周家可以日進斗金,盆滿缽滿!」
吳總管小心道:
「殿下,莫非您要拉攏…」
「一條不忠誠的狗,也配本宮拉攏?」
「亂棍打死,方為正策!」
楊旭平靜的面龐下隱藏着濃烈的殺機,讓人心中生寒。
吳總管驚異於楊旭的變化。
何時?太子殿下竟有如此逼人氣勢,宛如少年的人間帝王,有帝王之姿態!
「殿下,您的意思是…」
楊旭手沾茶水,在案几上寫下兩個字:
《水滸》
吳總管面露疑惑,這本書他聞所未聞,自然好奇《水滸》究竟是一本怎樣的絕世好書?既能讓周家賺的盆滿缽滿,又能讓周家遭受滅頂之災。
楊旭站起身來,背負雙手,淡聲道:
「本宮記得,我大夏有一條罪名,名為販賣禁書罪。」
「此罪同謀逆罪相當,抄沒家產,流放族人一千里!」
吳總管突然眼睛瞪大,心中隱隱明白了些什麼。
他小心問道:
「殿下,既然販賣禁書罪的懲罰如此嚴苛,周家會進入您的圈套嗎?」
「吳大伴,你還是不太懂官場。」
楊旭冷冷一笑,兩世為人,他的人生閱歷可謂豐富至極。
十幾年的卧底生涯中,他接觸,熟悉很多不為人知的潛規則,暗條規。
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他望向吳總管,道:
「你且記住,一本書是否被列為禁書,和它的內容沒有一點關係。」
「關鍵,就在於朝廷。」
「朝廷說它是好書,它就是好書;朝廷說它是禁書,它就是禁書!」
「如果你在朝中有根基,即使你觸碰了邊界線,照樣平安無事;可如果你在朝中沒有根基,即使你沒有錯,可只要你賺取大量利益,那麼就會引來無數頭紅眼餓狼,將你吃干抹凈!」
「周家翅膀這麼硬,會放棄眼前的金山銀山嗎?」
吳總管瞪大眼睛,面露震撼。
或許是因為被一番話震撼,也或許是被楊旭所震撼。
「備駕,本宮要去拜訪二弟。」
「此事,需要與二弟商議。」
「奴才遵命。」
吳大伴心中疑惑萬分,但還是備好了馬車,片刻後,一輛豪華的馬車駛出了皇城。
楊旭撩開車簾,望着外面陌生的世界。
他這次之所以來二皇子府,目的只有一個。
合作。
大夏有專門負責審閱書籍的機構,名為崇文館,有大學士,博士數人。
書籍的好壞,他們說了算。
而他們,擁戴的是二皇子楊紫氣。
……
馬車停下。
「殿下,二皇子府到了。」
楊旭點頭,走下馬車,站在二皇子府朱漆大門前。
沉聲道:
「老二,這一次,你無法藏下去了。」
將原主人的記憶徹底融合後,楊旭發現二皇子,三皇子都厲霆琛蘇卿予對太子之位覬覦萬分。
只是,二皇子善隱忍,三皇子喜衝動。
時至今日,即使楊紫氣受到文官集團的擁護,但表面上依舊老老實實,不曾有逾矩的動作。
但不好意思,楊旭要把他拉入這趟渾水中。
對付三皇子,豈能讓他在一旁看戲?
這時,楊紫氣聞訊而出,趕忙把楊旭請進府中。
「皇兄,快快請進,恕弟弟迎接不及時。」
楊旭淡笑道:
「無妨,本宮突然造訪,唐突了皇弟。」
兩人坐於涼亭中,扯了幾句家常,楊紫氣不經意問道:
「皇兄,您這次造訪,所為何事?」
楊旭放下茶杯,眸子盯着他,淡笑道:
「合作。」
一抹不屑在楊紫氣的眼中一閃而過,不過他依舊面帶笑容道:
「哦?大哥可是有什麼好生意要和我合作嗎?」
士農工商。
商人的地位在古代是最低賤的,尤其是在上層圈子裡,更是引以為恥,人人不屑。
在他眼中,恐怕楊旭也只能做最低賤的商業了。
楊旭臉上閃過一抹冷意,但轉瞬面色如常,笑道:
「確實,本宮這裡有一樁好生意要和二弟合作。」
話音剛落,二皇子帳下,一位幕僚便冷聲譏諷道:
「太子殿下真是好雅興,竟然喜歡從事商業這等低賤的行當。」
「真是不好意思,二皇子身份高貴,從事商業只會玷污他的形象。」
「所以,恕二皇子殿下不能答應您。」
頓時,二皇子的幕僚皆是捧腹大笑。
楊旭眸子一冷,手掌一震,茶杯頓時化為碎片,緊接着手腕一抖!
嗖!
一枚碎片婉如子彈般,掠過剛才出言不遜的幕僚!
「啊!我的嘴!」
下一刻,幕僚中發出一聲驚叫,滿臉痛楚之色,雙手捂住嘴,鮮血不斷地從指縫中滲出。
這一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。
楊旭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小事,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,淡淡道:
「吳大伴,賞醫藥費。」
吳總管拿出一錠銀子,扔到幕僚面前,眼帶殺氣道:
「管住你的臭嘴,要不是殿下心善,你現在早已是一具屍體了。」
幕僚驚恐的目光在楊紫氣和楊旭兩人之間來回徘徊。
楊紫氣眼中帶着濃濃的忌憚之色,沉聲道:
「還不趕緊叩謝太子殿下。」
幕僚捂着滿是鮮血的嘴,趕忙對楊旭磕頭謝罪。
楊旭擺擺手,道:
「滾吧。」
這個幕僚如重釋負,倉皇退下。
楊旭淡淡一笑,轉向楊紫氣,道:
「二弟,現在能談談合作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