罵，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個王八蛋了，嫂子你說對吧。」張老頭抬頭望向江秀琴，混不吝的模樣惹得江秀琴直發笑。
但是看看自家老伴兒這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模樣，江秀琴笑夠了也就去打圓場。
「老李，別生氣了。來，這是我新買的西瓜，大家一起來吃吧。」江秀琴拎來早上她順手從菜市場買來的大西瓜，切開給張老頭和老李一人分了塊。
老李不情不願的接過西瓜，「哼」了一聲看向張老頭，不滿道：「天天在我家蹭吃蹭喝，打算啥時候滾。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詭道那裡催的有多急。我是廢了，但是你還沒有。」
張老頭吃着西瓜不說話，江秀琴也沉默了下來。
即將入秋的天氣還帶着些悶熱，張老頭抹了把臉上出的汗，嗡聲說道：「我知道我該回去的，可是我還是怕了……」
江秀琴嘆了口氣，拍了拍老李的肩膀，示意他待會別又和張老頭吵起來，隨後轉身離開，接下來的內容她已經聽了太多遍，再聽也是徒增煩惱。
「你怕？你怕什麼！」老李將手中的西瓜皮扔向張老頭，推着輪椅作勢就要撞他。
「哎，老李，李哥！你別撞我呀！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是真的過不去那個坎，真的過不去！」張老頭一邊閃躲着老李的輪椅攻勢，一邊上躥下跳，靈活的不像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家。
「那你也得回去！就算是替別人送死你也得回去！」
「李哥，你可真是我親哥，連讓我去送死這種話都說的出來。」
「那替你死的人還少了嗎？」
「……」
「李哥，來根煙抽抽。」張老頭聽到這句話，忽然頹廢的坐在地上，老李見狀有些於心不忍，從懷中掏出根煙丟了過去。
「李哥，火機也來個。」張老頭繼續得寸進尺提要求。
「張安山，你夠了啊。」話雖然這麼說，但是老李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火機丟給了張安山。
張安山點燃煙，深深地吞入了一口，隨後盯着眼前明明滅滅的煙頭，喃喃說道：「李哥，我也想回去。可是我一想到那次從詭域回來，毛敏死了，樂青死了，馬越也死了，你也殘了，只有我好好的回來了，我就怕了，我真的怕了。我怕看見我熟悉的人又在我面前死了，而我卻無能為力。我是不是太窩囊了啊，李哥。」
老李也點了根煙，沉默不說話。
江秀琴在門外掩面哭泣。
張安山口中那些人名都是他們同生共死許多年的兄弟姐妹，他們沒少打趣老李和江秀琴在一起的事情，現在想想，那些他們還活着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