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員還未來得及回頭。
只聽見身後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。
接着，一個穿着修身西服的男人便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他面前。
「李副縣？他是？」
李敖擺了擺手，示意這裡沒他事了。
回去站崗吧。
警員雖然奇怪，也不好說什麼。
轉過身子準備離開，正好看見朝他們不緊不慢走來的譚局長。
見對方向他點了點頭。
他這才咽了口口水，迅速朝設卡的地方跑去。
「這年輕人什麼來頭？」
在小警員疑惑不解的眼神中。
李敖和譚起維一左一右將年輕人迎了進去。
絲毫沒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。
他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，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得罪對方……
「小宋，你來了就好了。你也知道上面的德行，要求我們在過年前將案子查清楚，光靠我們查，咋能辦到啊？」
打斷譚起維在自己耳邊的絮絮叨叨。
宋義遠眺前方的田野，那裡總給他一股心緒不寧的感覺。
「行了，譚局，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。你直接說案情吧。能辦我就辦，不能辦趁早換人。」
譚起維嘆了口氣。
「這裡昨夜發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凶殺案，死了兩個人，一男一女。
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凌晨4點左右。
我們初步判斷為是一對情侶，原因是我們在現場女人的手裡發現了一個首飾盒。
法醫判斷兩人都是失血過多而死，身上有着大量利器造成的傷口，
懷疑在死之前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。
發現屍體的是早上趕集去城裡賣凍貨的一個村民。
由於稻香村要去鎮里，只有這一條路，所以這裡幾乎是他們下山的必經之地。
據目擊者所說，他下山的時候發現路邊停了一輛車。
車邊上還倒着一個人，地上全是血。
所以他立刻報警了。」
宋義雙手插兜，停下了腳步。
「所以，這件事和普通的凶殺案有什麼區別？為什麼要麻煩到我呢？」
旁邊的李敖剛想開口解釋，卻被譚起維打斷了。
「小宋，到地你就知道了。」
三人朝着田野的方向沒走兩分鐘。
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幾乎濃得要凝出個形來。
期初宋義還以為這裡昨夜是因為大型車輛出了事故死了個二三十人。
沒想到聽譚起維所說就死了兩個人。
可這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是從何而來的，
這可讓他有些想不明白。
等三人來到事發路段。
那裡被警戒線層層包裹着。
宋義的視線，從那輛礙事的SUV下滑。
朝着後方的地面瞧上了那麼一眼。
僅僅是一眼，就讓他眼皮一跳，差點扶着周圍的警戒線吐了出來。
說實在的，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屍體了。
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被肢解成這副模樣的屍體。
與其說躺在地下的那個東西是個屍體，倒不如說是肉塊，或者肉糜更加準確。
她的死狀非常之凄慘，
整個人像是被運土車壓過，
活生生擠成了一張肉餅死死黏在地上，
周圍的血液呈噴濺狀。
身上也沒有人皮。
像是在生前被人活生生剝了下來。
屍體的手上死死攥着一個開裂的首飾盒。
想來這就是譚局嘴裏所說的那個女人了。
只是從現場真的很難看出這個人生前的模樣。
更讓宋義在意的是，這具屍體的頭不見了。
宋義剛準備開口詢問，
卻發現身邊兩人不知何時，已經退到了後面。
臉上還戴着事先準備好的口罩。
宋義強忍着噁心，皺着眉問道：「那具男屍呢？」
話音剛落，不想過來的兩人視線齊齊朝着田野間偏移。
宋義也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。
在田野的入口處，插着一個高大的稻草人。
距離女人死亡的位置大約有五十米左右。
宋義走到稻草人的面前，將他從土裡拔出放到了地上。
男人的頭顱尚在，身體被固定在了一個十字木樁上。
身上的血肉被掏空，人皮之下塞滿了稻草。
頭上頂着一個草帽。
不仔細看，實在很難發現這個田野間的稻草人竟是個真人。
更讓宋義在意的是，木樁之下，一滴血都沒有，
這裡或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。
難道殺男人和女人的是兩個東西？
這個想法一在腦海中出現，宋義就將它否決了。
如果排除掉兇手是人，那麼只有大型的猛獸才有可能將案發現場做到這個地步。
可是猛獸怎麼可能把人裝扮成稻草人的模樣呢？
怪不得這群人要將他喊來。
這種兇案，一般人還真破不了。
「小蘿拉，你有什麼看法嗎？」
在他身後靜靜漂浮着的女孩，聽見宋義詢問她的意見。
忙不迭舉起手回答道：「我猜，兇手應該不是人。至於具體是什麼呢，蘿拉也不知道。嘻嘻。」
「得，說了等於沒說。」
宋義揉了揉太陽穴。
「這樣，交給你個小任務，你去看看那個女屍的頭，在不在附近。找到了告訴我。」
蘿拉把纖細的手指放在嘴邊。
沒等她開口，宋義就補充道：「兩個包子。」
「成交。」
蘿拉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，露出了嘴裏的兩顆小虎牙，蒼白的臉上滿是期待。
只是一瞬，身體便消失在了虛空中。
看着小蘿拉消失，宋義緊皺的眉頭卻沒有舒緩開來。
這趟出差恐怕自己的力不會少出，看來得找時間和上面談談加工資的事情了。
正在他思索怎麼跟上面開口的時候。
身後傳來譚局的聲音。
「小宋，你還好吧，我看你在這裡站了有一會了。」
宋義回過頭看着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兩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。
指着地下的男屍問道：「查到這對小情侶的具體信息了嗎？」
「男的叫梁平，是一個自由撰稿人。平時靠着稿費掙錢。
女的叫戴敏，是一個平面模特，自己在網上開了家服裝店。
兩人平時都沒有什麼不良嗜好，也沒有什麼仇家。
聽說兩人原本準備年初訂婚的，沒想到碰上這檔子事。」
李敖也在旁邊補充道：「和我們現場調查得差不多，男人應該原本準備來這裡求婚的，聽說這裡的日出很好。
我老婆也跟我說過，說有空帶自家孩子來這裡野個炊啥的。」
「求婚？」宋義問道。
李敖點了點頭。
「不是說了女孩子手裡有個首飾盒……」
宋義搖了搖頭打斷了李敖繼續講下去。
「求婚，戒指呢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