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夜晚,我剛剛泡好了葯浴,站在宅子最後面的那棟牆,往對面看過去。
慕容玥走到了我的身邊,將一件披風給我披上。
「玥兒,你知道嗎?牆那邊就是我曾經長大的地方「唐宅」。」
慕容玥按照我說的,看過去然後聲音有些清冷的說道:「皇上這是故意的?」
我冷笑道:「那又能如何?我早晚會光明正大的回去。
當年,我帶着弟弟離開之後,母親和祖母就在宅子裏面遭遇來的搶劫,家裡還有幾個忠僕。都死了,僅僅一夜之間,他們都死了。」
我哽咽的說道:「當時讓母親和祖母跟着我們一起走,可是他們怕拖累我們,還說只有他們留下牽着皇上,才能給我和弟弟留出足夠的逃亡時間來。」
說完之後,我站在那裡許久,都不曾動一下。
慕容玥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問道:「明天用我陪你上殿嗎?」
明天是我進宮接受皇家封賞的日子,也是我終於可以見到那個,曾經傳聞之中的「二皇子」,當今的皇上樓東衍的日子。
披風下的手不斷的握緊在握緊,我笑着說道:「不用,有些人總是要見一見的,就像有些事情,總是要了的。」
說完之後,我轉過頭,看向慕容玥問道:「你打算什麼時候走?」
只見慕容玥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向我,然後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然後上前幫我整理了一下披風的衣領,說道:「就你這樣的,叫我怎麼放心離開。
還是在等一等吧!等到你這邊安定了我在走。」
說完之後還想要抬起手,在給我來一下。
結果手都舉到半空之中了,想一想還是放了下來。
然後一臉擔憂的對着我說道:「最近你身上的那隻蠱蟲躁動的厲害,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壓制住你身上鶴頂紅的毒。」
我笑着安慰她道:「我命由我不由天,當年我喝下鶴頂紅都沒有死,如今也沒有那麼容易死的。」
慕容玥看向天空,嘆了一口氣然後悠悠的說道:「看來今年的冬天你會格外的難熬啊!」
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:「放心吧!那麼多年,我都熬過來了,不差這一年。」
她看向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然後說道:「今天讓你不要騎馬,讓你做馬車你非不幹。
這下好了,馬上就到十五了。
你體內蠱蟲現在還在躁動,我看到時候你怎麼熬。」
我翻了一個白眼,哄騙道:「這不還沒到十五呢嗎?說不定到時候,我那個大徒弟就回來了,有他在你們也可以放心了。」
「你那個大徒弟,說不定現在正在那個山溝溝里,挖野菜呢!」
「人家那是在挖草藥好不,怎麼到了你這裡就變味了呢?」我笑着打趣道。
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:「好了,外面涼,你還是早點回去吧!
明天還要起早上殿呢!」
我笑着點頭。
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,她笑着看我關上房門,才緩緩的離開了。
一直到我確定她已經離開了之後,才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。
其實我現在的情況,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。
所以木子期才會出去給我找葯去了,當年的那鶴頂紅的毒,是被我體內的蠱蟲給抑制了。
因為我母親是苗女,在苗疆很多的女子,都會拿自己的身體來養蠱,我的母親也不例外。
據說我母親身上的這隻蠱蟲,至少被養了有五百年了,應該是十幾代人養出來的。
非常的霸道,而在我母親生下我之後,便將這隻蠱蟲給了我。
有了這隻蠱蟲的我,可以做到百毒不侵,即便是受了傷,傷口也會很快的癒合。
可是即便如此,那隻蠱蟲也只能是將鶴頂紅的毒給稀釋,不能徹底的清除。
而我在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兩日,都是蠱蟲休眠的日子。
所以到了每個月的這兩日,鶴頂紅的毒就會再次開始蠶食的身體。
但是只要我能夠熬到天亮,等到蠱蟲醒來就沒事了。
可是經過了這麼些年,蠱蟲現在也已經越來越虛弱了,恐怕要不了多久,就連它也無法抑制這鶴頂紅的毒了。
所以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翌日,皇宮大殿前。
太監那姦細的嗓音響起:「宣,威遠侯晉見。」
我穿着貂皮大氅,緩緩的走向了台階。
龍椅的上的皇帝,在看到我的那一刻,就皺起了眉頭來。
今日的我頭戴紫金冠,腰間是一條玉帶,腳踏戰靴。身上還披着一個黑色的貂皮大氅。
整個人往那一站,下面的一眾朝臣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。
「這威遠侯,當真是英姿挺拔呀!」
「得了吧,就一個女人,能當官,那還不是皇上看中她手裡的兵權。」
「你不知道嗎?想當年她爹可是個賣國賊。」
「就是,就是,你說這皇帝把她召回,還不是為了收拾她。」
「只要她一死,她那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弟弟,還不是任由皇上拿捏。」
皇上看着我可能感覺不是很自在,於是他不自覺的在龍椅上挪了挪。
我嘴角微翹,深揖一禮道:「臣威遠候唐念漓,拜見皇帝陛下,吾皇萬歲萬萬歲。」
皇上眼皮微抬,伸出手說道:「愛卿平身。」
「謝,皇帝陛下。」我無比恭敬的答道。
然後起身站在一邊,遠處的皇上此刻正在打量着我,看了一會之後,便笑着說道:「朕,從未想過愛卿,居然會是如此一個英氣的女子。
如若沒有在邊境風吹日晒的,也當是一個美嬌娘。」
我笑着抬起頭,直視着皇上,說道:「臣也沒有想到,皇上您居然也是如此的威嚴,福氣逼人。
若是走在我榮成的街上,當屬第一美男。」
我這話說的沒錯,這樓東衍雖然三十來歲了,但是依舊俊逸非凡。
只是長得太好看的,不適合當帝王,因為少了帝王的那份威懾力。
但是還好,這樓東衍,看上去頗具威嚴。
估計這些都和他的性格有關,據我這些年的調查,這樓東衍城府頗深,為人也是相當的狠辣。
前幾年就曾傳出,他後宮內有一個妃子與人珠胎暗結,他為了抓住那個姦夫報復妃子。
硬是等到了妃子生產之後,才命人將那個妃子的姦夫,一個皇宮內的侍衛,給抓了起來。
然後當著兩個人的面,用油鍋將那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給烹熟了。
然後餵給妃子吃,妃子不吃,她就將妃子的頭也按向油鍋。
妃子不斷的掙扎,最後他放開妃子,扔下一把匕首,給侍衛和妃子,說只要誰肯先殺了對方,那另外一個就能活。
結果可想而知,妃子和侍衛爭相搶奪匕首。
最後是兩人都傷重,但是卻在兩人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,他叫人阻止了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