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徐影大人,侯夫人身體有些陽虛,加上受了些皮外傷,所以才會昏迷不醒,老夫開一些葯就好。」
明春聞言鬆了口氣。
「姑娘,這是外敷藥,每日兩次擦在傷口上,半月內不要碰水,若是起燒了就燒熱水勤擦着就可以了。」
「多謝陳大夫。」
送走陳大夫,徐影望了一眼床上的身影。
即便昏迷,那面紗始終未摘,他不由蹙眉看了一眼明春,又看了眼蘇牧陳。
他倒是頗為好奇,這面紗下的面容究竟是何模樣。
夜色漸深,床上的身影緩緩地睜開眼睛。
「水……」
嘶啞的聲音傳來。
一旁守着的丫頭猛地驚醒,而後眼眶通紅的看着他:「夫人!您終於醒了!奴婢去給您倒水!!」
然而蘇牧陳每動一下都疼得齜牙咧嘴。
「瑪德狗侯爺!老子跟你這筆賬記下了!」蘇牧陳疼急了眼,忍不住罵了出來。
「夫人,您還好嗎?」明春將燭燈放到床頭,仔細看着蘇牧陳的臉色。
「好!爺現在好的很!」蘇牧陳說的咬牙切齒。
「夫人,您現在到底還是侯爺的夫人,以往您都收着自己的性子從不與侯爺照面,如今怎的三番兩次惹侯爺不高興。」明春給他掖了掖被子,將茶盞放到一旁。
蘇牧陳冷哼一聲,卻也沒說什麼。
到底是二十一世紀的剛剛畢業的男大研究生,身上多多少少帶點時代的反骨。
只是現如今的他沒有跟權勢作鬥爭的資本,所以光憑一腔熱血衝上去,難免會受傷。
今天這五鞭子倒是也讓他看清這個時代的桎梏。
休養了幾日,蘇牧陳總算是能下地了。
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,身上的傷口看似恐怖,實際上也確實很嚴重。
但是徐影下手也很有分寸,沒有下死手,不然這具身體非得留疤不可。
「夫人,您不再休息一會嗎?」明春擔憂的看着他。
蘇牧陳轉了轉僵硬的脖頸,而後道:「不躺了,躺的時間太久容易沒有戰鬥力,爺們要開始戰鬥!」
「您不會還要跟侯爺對着干吧?」明春忙湊上前來。
蘇牧陳面無表情的將她的小腦瓜推開,而後看向院門口:「我不跟他們對着干,他們也會主動來找我們麻煩的。」
話音剛落,一道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身後。
「姐姐身子可好些了?」
那聲音響起,明春見狀拿出隨身帶着的面紗給蘇牧陳戴上。
兩人看向來人,只見唐柳兒扭着妖嬈的腰身一步步走來。
若是以一種尋常男人的心情來看,蘇牧陳倒是挺喜歡這種妖嬈且做作的美女,畢竟長得確實好看。
只是現在,眼前的美女是他丈夫的小老婆。
更何況自己還因為她吃了不少癟。
「還好,沒死。」蘇牧陳眉頭一挑,轉而坐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:「明春,去弄壺茶來。」
唐柳兒立在蘇牧陳的面前,眼眸始終徘徊在他的身上,似乎要從中看出些什麼一樣。
緊接着,唐柳兒開口道:「看來姐姐身體已經無恙了,那妹妹帶來的人蔘也就用不上了。」
「怎麼?妹妹很希望我用上?」蘇牧陳很快地帶入到角色當中。
「怎麼會?妹妹也是擔心姐姐。」
唐柳兒自顧自的坐到蘇牧陳旁邊的石凳上。
「說起來,最近侯爺一直留宿妹妹那裡,姐姐不會因此嫉恨妹妹吧?」
瞧瞧這茶言茶語,他要真是個女的,真的想做這侯夫人,這會估計得跟這綠茶妹撕起來了。
只可惜,他不是女的,也不想當這侯夫人,所以他能夠保持冷靜:「是嗎?那真是辛苦妹妹伺候着了,倒也方便了我。」
「姐姐不生氣那真是太好了,這麼說來,妹妹聽說姐姐從嫁進來就一直戴着面紗,妹妹真是好奇姐姐這張臉到底是真如傳聞中醜陋不堪,還是……」
「我就是臉上有道疤,怕嚇到人罷了。」蘇牧陳不想跟她整這些彎彎繞繞的,直言直語反倒能省不少麻煩。
唐柳兒聞言頓時露出一抹關切之色:「姐姐臉上的疤刻上的疤可傷的厲害?」
「還好。」蘇牧陳表現的相當佛系。
基本上唐柳兒說一句,他跟着答一句,每一句都是意料之外的回復,這反倒讓唐柳兒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出手了。
就在這時,院子外傳來了小廝的通稟:「夫人,唐姨娘,侯爺來了。」
聞聲,蘇牧陳抬了抬眼看向唐柳兒。
對方似是下定決心了一樣,起身抬手就抓向蘇牧陳的面紗。
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,蘇牧陳下意識的將她推開。
不過見對方是女生,所以力道並沒有非常重,然而唐柳兒卻直接藉著他的力整個人朝後仰去。
一道還未看清的身影瞬間來到了唐柳兒身後。
「柳兒!」
亓夙一臉緊張的環住唐柳兒的腰身。
看到來人,唐柳兒頓時往亓夙的懷中縮了縮,語氣也十分的怯懦:「侯爺,是妾身不小心,與夫人無關,您不要在懲罰夫人了。」
蘇牧陳嘴角抽了抽。
好傢夥。
這就演上了?
「夠了!」亓夙怒目看向依舊在躺椅上悠哉的身影。
對此,蘇牧陳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素衣,高高的馬尾束於腦後,添上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氣質。
「侯爺,我知道錯了,不過還請侯爺告訴唐姨娘,沒事別來找不痛快,不然下回可就不是推倒這麼簡單了。」
蘇牧陳回應的很利落。
他心裏清楚,唐柳兒�孟寧�意這麼演的,而且憑這個狗侯爺的態度,也不可能向著他。
倒不如主動認罪,還能少受些罪。
「夫人!明明是她突然衝過來,您不過是……」明春想要反駁,只是被蘇牧陳制止了。
「都是我的錯,侯爺既然不願意休了我,那我自請下堂總行吧?」
下堂婦的下場要麼被困在後院中永生不得出府,亦或者送去廟堂青燈伴一生。
不管是哪種結果,他都無所謂。
他現在要的是繼續淡出所有人的視線中。
前幾日行事過於高調,以至於他快成了侯府名人了。
知名度太高,容易出事。
蘇牧陳這番話讓怒氣充盈的亓夙愣住。
可隨即,亓夙推開懷中的唐柳兒,轉而走到蘇牧陳面前,手指用力的掐住他的下巴道:「你又在耍什麼花招?欲擒故縱?你以為你此番舉動能讓本侯爺多看你一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