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市。
第三人民醫院內。
門診樓電梯下面拐角處的椅子上。
吳銘身穿達達快遞的衣服,雙眼空洞無神,盯着不遠處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,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「腦膠質瘤。」
「壽命只剩下一個月。」
就像上天在開玩笑,一向身體健康的他,為什麼會突然得了絕症?
吳銘臉上詭異的露出一點點,帶着絕望的自嘲。
這是樓上那個腫瘤科戴着金絲眼鏡,嘴角還殘留着一點黃油麵包碎屑,尖嘴猴腮的醫生說的。
不是都說,良心醫生一般不會這麼直言不諱嗎?
他肯定是個無良庸醫,就因為吳銘說,要是大病,家裡可沒錢看。
確實也是如此,他一個外地人,整天在風雨里送着快遞,剛結婚還欠着一屁股饑荒的人,哪裡有錢看病。
看着確診報告,吳銘陷入絕望。
這個噩耗回去該怎麼和他溫柔賢,惠……。
正想着,抬頭就看到遠處身穿米白色連衣裙美麗大方的女人,那不正是他溫柔賢惠的妻子,劉曉凡嗎?
停,那個男人是誰?吳銘仔細擦了擦眼睛。
那是什麼?
自己媳婦和別的男人手牽着手有說有笑。
兩人走近,吳銘下意識的側了下臉,餘光看到他們乘着扶梯去了二樓。
那人絕對不是劉曉凡的親戚。
仔細回想一圈她家的親戚,就一個親弟弟還有一個表哥,他都見過。
再說,就算是親戚也不可能在醫院裏手牽着手吧。
吳銘想要衝上去,質問兩人,再狠狠的給那個男的一拳頭。
可剛站起來,腦海中就有一個無形的聲音在勸着他。
「上去有什麼用,打他一拳又能怎樣?都沒幾天好活了,還是想想自己吧。」
吳銘重重的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,眼神中帶着不甘與憤怒。
世界與他何干,一切都已不值。
還是想想老家把他養大的姐姐,還有墳頭已經長滿雜草的父母。
門診大廳人來人往,吳銘起身從後面偏僻的小門走了。
他怕路過大廳時,二樓的劉曉凡會看到。
單車棚里,他那輛貼着達達快遞的三輪車,佔了人家兩輪車的兩個位子。
坐上去,把確診報告塞進了手把下,用透明膠帶纏繞無數圈的快遞盒內。
這個是他自製的儲物盒,平時送快遞時放個面單、大頭筆,和飲料什麼的。
**鑰匙一擰,電量還有三格。
車裡還有十幾個快遞沒送,就算生命要到盡頭,可職責必須完成。
打算送完這些就回去辭職,帶上僅剩的錢再貸點高利貸,去嚮往已久的海邊,度過這剩下的幾十天。
打轉龍頭,擰動電門。
「靠,怎麼沒氣了?」
走下去一看,才發現哪裡是沒氣,明明是被人拔了氣門芯。
「哪個挨千刀的幹得,我詛咒你全家。」
他吼的歇斯底里,拳頭重重的打在快遞車廂的鐵板上,夾雜着諸多情緒。
「啊,啊。」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,那是沒到絕望時。
吳銘哭的悲傷,喊的很響。
第一次,他的聲音這麼高亢洪亮。
有人側目,有人向著這邊走來。
「你詛咒誰呢?」
一個身穿醫院保安制服,頭上大檐帽還斜着戴的保安,向著他走了過來。
他歪着腦袋指着吳銘,左嘴唇翹的老高。
吳銘轉頭看向來人,黑瘦的個頭比他還矮了半頭。
「誰TM放我的氣,我就詛咒誰。」平時做快遞員忍氣吞聲習慣的吳銘,終於硬氣了一回。
「C,就是老子放的,你能怎樣?」保安仰着頭囂張無比。
「CNMD。」吳銘掄起拳頭重重的砸向對方。
很快,吳銘便被趕來的幾個保安按在地上摩擦了半天。
派出所里,警察還算公道,沒聽對方說的,誰先動手誰的責任,定義為互毆。
也是身上都沒什麼傷,最後一人交了五百保證金離開了。
走出派出所,吳銘仔細看着幾個保安的模樣,眼神殺氣顯露。
他越想越氣,來到**一條街。
「老闆,你家這**怎麼賣?」
「小夥子給女朋友買啊,這個十五,那個二十。」一個滿身油膘的猥瑣大叔,指了指櫃檯裏面兩款不一樣的**說道。
「有什麼不一樣嗎?」
老闆笑呵呵的拿起兩款**。
「這個二十的是肉絲比較舒服,是平時穿的。這個十五的黑絲性感,嘿嘿你懂的。」說完還對着吳銘挑了下眉,和那個投降輸一半的大傻很像。
吳銘心裏暗罵一聲,老子買來是行兇的,還在乎性感不性感。
「那,這兩個哪個比較透光一點?」
老闆用手指點了點吳銘,臉上那笑容看着就叫人噁心。
「原來還是個老司機呀,呵呵明白,這個黑色的絕對適合你。」
吳銘扔下二十拿着肉色**走了。
老闆傻愣愣的看着走遠的吳銘:「小夥子這個黑的透光。」
吳銘沒有理會。
把三輪車推回公司,快遞延遲就延遲吧,反正今天是送不了。
路上又買了瓶防狼噴霧。
重新返回醫院,就在大門不遠處的綠化帶邊上蹲着。
這一待就是半天。
晚上,瘦黑的矮保安,依舊斜戴着帽子,哼着小曲騎着電動車,晃晃悠悠開了出來。
吳銘扔掉煙頭,拿出他的二八大杠,瘋狂蹬着。
也幸虧那個傢伙好像喝了點酒,開的並不快。
路過小店,保安停下車子買了盒煙。
吳銘拐進小巷子等着。
看他再次出來汪晨又跟了上去。
在路燈的映照下,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相隔四五十米。
前面的路漸漸變得遠離了高樓大廈的鬧市。
路燈也從十五米一根,變成三十幾米一根,光線暗了不少。
時間,地點正好,吳銘拿出買來的**套在頭上。
腿上就像裝了馬達,快速追上去。
「晃悠NM個毛呀晃悠,再叫你晃悠。」吳銘用單車對着他的電動車頭,想都沒想撞了上去。
一陣電動車摔倒的聲音過後。
「啊,疼死我了,哪個挨千刀的撞得我?」保安在地上齜牙咧嘴,捂着自己的屁股和背,表情痛苦。
剛看到來人矇著面。
就被對方的重度辣椒水,呲呲的噴了上來。
保安瞬間變得鬼哭狼嚎罵爹罵娘,還在地上不停的撲騰打滾,也許動作幅度太大,頭不小心撞到路燈杆子暈了過去。
吳銘沒有就此住手,把剩下的辣椒水全都潑到了他的臉上。
疼得他從暈厥中醒來,眼睜不開也就看不到是誰搞的,只能邊罵娘,邊本能的胡亂揮舞着胳膊。
「誰,是誰幹得?」
沒有聲音,周圍安靜的出奇。
「大爺,我不敢了,別弄我了。」保安慫了,跪下來磕頭拜饒,他害怕被賣去某地敲鍵盤。
吳銘解了氣,蹬着二八大杠沿着小路跑了。
(恭喜宿主,作惡成功。)
(綁定以惡制惡續命系統成功。)
(獎勵一天的壽命,外加一點金源點。)
(金源點可以兌換成現金,也可以到系統兌換頁面,兌換所需要的獎勵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