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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府浮生 第6章 流花落水,春去也_詩意小說
◈ 第5章 有晴無情,西邊霧

第6章 流花落水,春去也

「清者濁源,動者靜基。常清常靜,天地悉歸。心擾之,心好靜,牽之過往。」

大霧環伺,濃的彷彿能觸到顆粒。余南山扇了扇,仍看不清距她一米外的東西,「小亓?」無人回應。

她感覺有東西在濃霧中注視着她,剛剛緊張起來,卻鬆了口氣,翻個白眼,因為她看見那群東西的血條了。

右手一甩,皮肉褪至肘關節,從關節處延展出一截,化作一把骨刀。余南山單手把亂糟糟的頭髮挽了個髻,警惕着四周。

她緩緩移動,想要了解下環境,左手向後一摸摸到了一個石磨,濃霧裡的東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和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,只有她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。

耳後有風,余南山向右斜方劈砍而去,粘膩似瀝青,還有股說不上的味道,像是氧化的陳年老豬油,從她的骨刃上吧嗒滑下去,扭動着向主體爬去,合二為一。

眯眼辨認,那東西手或者是腳直接長在斑駁的褐色軀體之上,雙耳如蒲扇大小,對她嘶吼,露出三層細密的尖牙。引得周圍怪物發出細細簌簌聲。

怪物HP5000,余南山頭上也沒顯示,也不知道她攻擊力多少,這東西借鑒的寂靜嶺還是生化危機,以她在恐怖游戲裏摸爬滾打的經驗來看,切身體能癒合,那麼先照頭上使力。

強忍住不適,連續的肘擊劈砍。兩下怪物便沒了動靜。冥王還可以,應該等級不俗。

異味蔓延開,怪物像被刺激到,迎面撲上兩隻,被斬落,她冷靜地對着癱軟在地的怪物上前再補一刀。三隻被她瞬間擊潰,周遭怪物停下觀望卻距她越來越近。

余南山想找個遮擋物,不然腹背受敵,面對着血條顯示最多的方向,摸索着向後退,又摸到石桌,石凳,估計身處普通的小院子。事出反常,她本可以通過這些怪物死亡強制退出,但不敢拿命嘗試。

前陣新聞里報道過上載天堂業務,就是用程序模擬完整真人,死後上傳到名為天堂的服務器中,意識永存,在虛擬世界中為所欲為。不過好像入會要交幾百萬會費,然後再從會員里選拔,有錢人的遊戲,她沒興趣也掏不起。

直覺告訴她,現在無法強退,得戰。

環顧四周,不算死去的,共有十二隻怪物,大**置八隻前,四隻後。她一邊警惕着,一邊觀察着怪物的屍體,耳朵這麼大。

想到剛才摸到過石磨,計上心來。

「來啊。」虛張聲勢,動物打鬥,總要先呲牙探探虛實,果然怪物們不敢立即上前。

疾步上前,沿着記憶的路線摸到了石磨把手,向上使勁舉起,向下一砸,製造出巨大聲響。

血條不動證明怪物也不動了,余南山像一陣疾風,鋒利的骨刃閃着寒光,掃過被巨大聲響暫時至癱的怪物,一,二,八,回身找尋,一隻,二隻,三隻。

還有一隻呢,血條也消失了。

萬幸她這幾個月和地獄惡鬼糾纏許久,對這套操作熟悉不過,隨着怪物越來越少,霧也越來越薄,物件漸漸清晰,右手邊半個石磨掉在地上,半固體米漿流在地上,左前方青石桌上刻着圍棋格子,底下長着一處毛茸茸的苔蘚。

咔噠一聲,趁她走神,余南山正下方彈起一隻怪物結結實實的咬在她大腿上,唾液頃刻腐蝕掉布料和皮膚,向內大口吞噬進血肉。她動作極快,衝著怪物腦袋削下去,將怪物打落。

疼,疼,疼。她大腿是舊傷,之前坐高鐵不小心掉在高鐵和站台的夾縫中間,還好被其他乘客眼疾手快撈上來,但肉生生推上去一塊。她倒霉慣了,所以大多突發事件都能波瀾不驚的應對。

拖着傷腿坐在石凳上,石凳似冰般刺骨,她也沒有力氣撐起來了。先止血,她翻開那本咒術書開始找。只有三個道具,還能靈活運用,實乃高端玩家。

扭曲的裂縫中蔓延着積極,喪到極致還能於痛苦之中還得給自己找樂子,這是她的生存哲學。

「余南山!」亓執玉不知道哪裡冒出來,他看見灰衣女子緘默地拖着一條流血的腿,手裡還捧着書,咬牙切齒地說「挺用功啊。」

他額前青筋暴出,柳眉皺起,少有的大表情沖淡了那張俊秀的臉,他揮手把余南山血止了,又迅速脫掉那件雪白雪白的外衣扔到她腿上,僅着一件雪白雪白的內襯。

「小亓,我剛才巨厲害,一人干翻…」

亓執玉快走兩步把她攬過來,她的頭剛好抵在他的梆硬的腹部。

「嚯,小亓,練的可以啊…」

「沒事了。」亓執玉揉了揉她的頭,她剛才草草挽的髮髻散開了一半。

「小亓,我這把刀帥…」余南山舉起手險些戳穿亓執玉,又放下,漸漸不再言語。

亓執玉感覺腹部浸**,余南山緊緊抱住他的腿一抽一抽,蜷着不敢抬頭。

她根本不害怕幾個怪物,也不需要誰來拯救,可是偶爾,極少數的偶爾想喘口氣。她安靜地抱着亓執玉,想從他身上渡來些許安穩。

須臾,她又抽了下鼻子。亓執玉掙脫開,「鼻涕抹我身上就過分了啊。」

沉緩的呼吸,余南山眨巴眨巴那雙又大又圓的杏眼,把眼球分泌液收回去,注意力轉移到書上,找到止血咒,並暗自記下。

「你怎麼受的傷?」亓執玉余怒未消。

「有怪物襲擊我,」這就是窺探別人**的代價嗎,「都是低階怪,沒啥大不了。」

「那腿是怎麼回事?」亓執玉蹲下身,拿起余南山腿上的衣服折了折,幫她系在腰上剛好遮住她半邊被腐蝕的破破爛爛的襦裙,和那塊凹進去的創口。

「失誤。」打遊戲判斷失誤很正常,就是這也太疼了。

「你能不能知會我一聲再跑,好懸沒跟上來。」亓執玉喃喃道。

「你很厲害嗎?我,最強結界*異界旅人*血湖征服者*冥王,」余南山拍了拍胸脯,「我打不過的你能嗎?」

不過她好像確實不清楚這位仙人實力幾何,為何從仙界到冥府,總圍着她轉幹什麼。

不小心對上亓執玉焦灼的視線,慌忙收回目光。冥王和鬼差有CP線嗎,不合邏輯,是不是她單身太久,隨便一個性別為男的字符串關心下她,她都覺得對方喜歡她。自作多情太尷尬。

亓執玉倒是一臉坦蕩。

呼,不會有人喜歡她的,她必須要保持充分的理智才能孤身穿過滾滾紅塵,女性每獨自克服一個困難,就會離自由近一寸。

亓執玉若無其事地牽過她的手,余南山強忍着把他的頭也砍下來衝動,微微顫抖。他從懷裡掏出一塊小布,擦去她手上臟污,一邊說著,「這啥味啊,我好像聞到過。」

無人回話,亓執玉抬頭,獨立女性漲紅了臉,全身都僵硬地綳直了,他不為察覺地笑了,如四月暖風。

用三七鈴窺探記憶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看來要做好應對怪物的準備。

「啊啊啊,鬧鬼。」

怪物又來了嗎,余南山從凳子上嗖地站起,甩出骨刀,開始戒備,全然不顧腿傷,只後悔剛才沒多翻兩句除妖咒術。

亓執玉一手將她護住,煩躁道,「快歇歇吧,冥王大人,高級怪物歸你,低級歸我,成嗎?」

和定身術一樣,亓執玉現在彷彿說什麼,余南山都能愣一會。

「我可以。」四捨五入年過半百的少女,不習慣依賴他人,也不敢依賴他人。

「你這個位置先前折了四五位,你要是再有三長兩短,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體質能擔這麼多符咒,三界再亂之責我可擔待不起。」

余南山難堪的笑了笑,忽然明白了鬼差這個角色的全部用意,她設定上是妖族,應該是體質特殊不得已擔了冥王的職位,所以她才被困在冥府,所以仙族才派了個人監視着她。

她突然有了一絲代入感,周圍熙熙攘攘,人來人往,他們關心你的能力,價值,地位,然而沒有一個人坐下來聽你在炎炎夏日吃到了一牙脆瓤的西瓜,沉悶的午後被暴雨一掃而盡,你隨意打開了部沒什麼期待的喜劇片,笑的西瓜汁濺到身上。

你的臟短袖和回憶里的午後都是甜的。

無人在意你的小心珍藏的片刻歡悅,好像被隔離在光年之外,是那團不被觀測到的暗物質。

剛剛的悸動,特別可笑。還是想想怎麼退出遊戲,也不要給上仙添更多麻煩。

可是她還是難以控制地望着亓執玉高高束起紋絲不亂的馬尾出神,哪怕片刻也好,哪怕是程序也好,希望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沒有血緣的人能完全接受她,願所有靈魂有歸處,有枝可依。

不過啊,如果沒有,自己就是歸處,我完整地接受我自己。

院落里進來幾個人,均是素衣素袍,素袍外罩着層麻布,像是孝服,一律頭上扎着道巾,他們打斷了余南山的胡思亂想,打頭的絡腮鬍胖子圍着圍裙,豎起蘭花指給周圍人指,「我的石磨翻了,不是我偷懶啊,我平日廣結善緣,鬧鬼,一定是鬧鬼。」

「你又去招惹汪淼淼了吧。」說話的正是仙后張鳶,青春版。

「冤枉啊,誰敢惹她呀。師傅靈柩還停着,量她敢。」胖子細着嗓子。

亓餘二人均放下戒備,余南山一時有些困惑,這是第幾場第幾幕戲劇,但是她也不想問一旁那位活的故事會。

「汪淼淼這經歷大開大合,大喜大喪啊。這是她凡人修仙時候的道觀,清虛觀,所以她喊張鳶師姐。」亓執玉自動解說著。

余南山不語。

「腿疼?」亓執玉伸手去扶余南山。

「不疼,」余南山呲牙咧嘴說出這句話很有說服力,她不露聲色地把亓執玉的手甩開。「王沐陽也是同門嗎?」

「王沐陽修道世家,有仙緣,這會兒早成仙了。」

可惡,余南山看着毫無波瀾的亓執玉,她「戎馬」半生,豈能被他拿捏了,便宜不佔就是虧,她顫巍巍的攀上亓執玉的右臂,他的身體冰冰涼,沒有躲,甚至用骨節分明的左手按緊了她攀上來的雙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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