蔬菜，壓縮餅乾等等……
但她現在不能就這樣拿出來，否則自己被當成怪物都不一定。
吃着難以下口的野菜，蘇落問道：「家裡還有什麼食物，還有多少？」
趙如雲看向蘇落，奇怪，自己這個兒媳婦從來不會關心家有沒有吃的，現在怎麼突然就關心了。
陳硯川也盯着蘇落，感覺現在的娘親好像和平時的不一樣，像變了個人一樣，但他還是回答蘇落的話道。
「家裡還有半筐野菜，是我今天挖的，今天的碎米是奶奶去給人挑水換的，已經沒了。」
意思就是說，家裡什麼都沒有，只剩野菜了。
「我知道了，我明天會想辦法，讓你們都吃飽的。」
陳易歡抬起小小的腦袋道：「娘，我們吃野菜也能吃飽的，你不能再受傷了。」
蘇落點頭，看向幾人：「放心，有我在，咱們會越來越好的。」
趙如雲把碗放下，用手去量蘇落額頭的體溫，蘇落本能的躲開，見沒有危險，才讓趙如雲碰她。
「落落，你……」
說話清晰如流，有想法，有擔憂，莫非……
「我好了，腦袋上被打了一棍，恢復正常了。」
「真的嗎？太好了，這次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，落落，那你現在能想起以前的事嗎？」
蘇落把碗放下，這事她總要編個理由的，還要方便她以後辦事不會被人起疑的理由。
「我記得，我從小是跟着師傅在山裡修行的，學習萬物，十六歲那年因為採藥跌落懸崖，腦袋也摔壞了。
我也記得，自己來到陳家，生了川川和歡歡，其他的就有點記憶模糊了。」
古人一直都相信山裡有神仙，自己說得模稜兩可，以後說自己會什麼，趙如雲應該都不會起疑。
「落落，你可記得你師傅在哪坐山，你來我們家，我們該去看看他老人家的。」
槐序走了六年，戰場刀劍無眼，他一封家書都沒有寄回來過，怕是早已去了。
趙如雲覺得虧欠蘇落太多，才十六歲就來她家守寡，十七歲還給她們家留了兩個孩子，只要能補償蘇落點什麼，她都願意去做的。
「我師傅雲遊不定，只要出了山的弟子，就都回不去了，也找不到師傅了的。」
「可惜了！」趙如雲嘆息。
陳易歡抱住蘇落，臉上還沾着一小塊菜葉子道：「娘，你變好了嗎？我還想着照顧你一輩子呢。」
「謝謝歡歡，以後讓娘來照顧你。」
蘇落說完又伸手想要去抱陳硯川，卻被他躲開了。
「娘，我是男孩子，我長大了，不能抱。」
蘇落也不勉強他，只覺得他這麼小，不應該有超出他年齡的成熟。
……
第二日天還沒亮蘇落就出門了，她背起背簍，還拿挖野菜的小鋤頭就上山去了。
看着農田裡插好了的秧苗，蘇落大概也能猜出這個時候應該在五六月份左右，農忙剛過，正是萬物復蘇的時節，她也希望這次上山，能遇到點好東西拿去賣。
進山後，蘇落遠遠的就看到好幾株眼熟的葉子，葉細長，兩指寬，是土茯苓的葉子。
在長平村沒人認識草藥，這幾株年份應該挺大的，挖了一個時辰，挖出五株，大概有十七八近左右，放進背簍，用樹葉在上面蓋起來。
趁現在還早，趕緊拿去縣裏面賣了。
長平村的位置靠近縣城，走路的話要一個時辰，坐牛車只要半個時辰，今日又不是趕集日，怕是要走路了。
當初蘇落生產半年後，趙如雲帶她去過一次縣裡，她還是認得路的。
走到半路的時候，聽到路上有車軲轆的聲音，回頭一看，是長平村的李大叔正坐在牛車上，看到蘇落看着他，聽別人說她昨天發病了，今天怎麼會在這裡？愣了一下問道。
「硯川娘，怎麼是你啊，你要去哪裡？」
蘇落背着背簍，說道：「去永樂縣，賣東西。」
李大叔看蘇落的樣子，確實是像拿着什麼東西去賣，自己順路，要不要帶她去，萬一她又發病了怎麼辦？
蘇落看出李大叔的糾結說道：「李大叔，你也去縣裡嗎？能否帶我一程，我的瘋病已經好了，不然我婆婆也不會讓我去賣東西。」
說來也是這麼個理，大家在同一個村裡，不幫也不好，李大叔道：「你上來吧，不過我帶你去，就必須帶你回來，不然我無法和你婆婆交代。」
蘇落點頭，如此更好，她就不怕沒車回來了。
路上蘇落問李大叔：「李大叔，你去縣裡做什麼？」
李大叔無奈的笑笑：「去濟安堂抓點葯。」
蘇落想起趙如雲跟她說過一嘴這個李大叔，四十歲了，李嬸也才三十多，兩人成家二十年也沒生下一兒半女，李大叔急得經常去找葯給李嬸吃。
趙如雲還說，幸好蘇落身體不像李嬸那樣，不然陳家她們這一脈就要絕後。
李大叔這次應該也是去抓藥給李大嬸治不孕的吧，在這個時代，二十年了也沒有休妻，李大叔算得上是個好男人了。
蘇落默默記在心裏，看自己以後能不能幫到他們。
「李大叔，等我賣了東西，再拿錢給你交車費。」
蘇落也聽村裡的人說過，李大叔每到趕集日，都會拉村裡的人去縣裡，每人收兩文錢，只是現在蘇落身無分文。
「不用，你們家什麼情況叔心裏都知道，這次順路帶你而已，不收錢。」
到了縣裡，李大叔把牛車放到專門放牛車的地方，只要交兩文錢，就有人幫忙看管。
蘇落沒有和李大叔一起，只是兩人約定一會在那裡等她。
永樂縣只有三條街道，蘇落一路打聽，才找到濟安堂，她穿的衣服是趙如雲撿別人不要的衣服，黑得不成樣子的，和乞丐更像些。
蘇落走進濟安堂，左右看了看，來看病的大多數是婦孺，見蘇落穿成這樣，也沒有趕她出去，讓她對這個濟安堂印象不錯。
站在櫃檯前面，掌柜的問蘇落：「哪裡不舒服？」
蘇落沒有說話，掌柜等好久也沒人出聲，停下打算盤的手，看向蘇落：「這位娘子？」
「你好，這裡收藥材嗎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