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早上，還不到九點，走廊就吵吵嚷嚷的。
顧氏集團的辦公大樓一共36層。總裁的辦公室在35層。35層分隔為兩個區域。除了總裁的辦公室，還有秘書辦公室也在這一層。
本來秘書辦在34層。顧懷之掌權後，嫌不在一層不方便交代工作，就讓秘書們挪上來了。自那時起，秘書辦成了全集團，不是，全城女人最嚮往的辦公地點。
談裳綺看過去，是妝都快哭花的楚家小公主。
她要見顧懷之，前台和保安都不敢攔。誰不知道她是雲城豪門千金的天花板？
秘書辦的人也都在辦公室里吃瓜，沒人敢出去，就怕惹上這位楚小姐。
過了一會，據說是被請進顧總辦公室了，有膽大的秘書，就過去偷聽。沒一會就跑回來了。
「你們猜猜後續？」
眾人大多猜的是楚小姐繼續被顧總拒絕。
「何止拒絕啊！」這位秘書看着大家，「顧總特別注意避嫌，讓楚小姐把門打開說，楚小姐不願意，顧總說，不願意就走。」
「我的天！一點面子都不留？」
「楚小姐把門打開，顧總說，我不認識你，也對你沒有絲毫的興趣，趕緊走。」
「然後呢？」
「然後顧總叫保安上來了。」
大家正議論着，談裳綺桌上的座機響了，她「嗯嗯」兩聲後掛斷。
是顧懷之叫她過去。
談裳綺不想碰到楚星顏，故意磨蹭了一會，沒想到，還是在辦公室門口碰到了。
楚星顏賴着不走，保安不敢動她。顧懷之看了一眼門口，哭哭啼啼的惹他厭煩，直接冷着臉，順手從筆筒中拿出一支筆，甩到了門口。
「砰」一聲，那隻筆砸在了半透明的玻璃門上，楚星顏嚇得一抖，也不敢再哭，只好跟着保安離開。
一轉頭，楚星顏就看到了站在附近的談裳綺。她辨認了一下，還真是。
推開保鏢就走了過去，「你！你給我過來！」
談裳綺站着沒動，只是表情正常的問候了一聲，「楚小姐。」
「我讓你過來！」
談裳綺走過去，楚星顏揚起手就準備扇她，被談裳綺攥住了胳膊，又甩開了。
「這裡是顧氏的總部，楚小姐請謹慎些。」
「你……」楚星顏沒打上她，氣的推了她一把，長指甲在談裳綺的右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印。
顧懷之徹底被這個神經病惹煩了，拿起手機給楚星河打了電話。
「楚星河，我不管你家怎麼寵你妹妹。她如果再在我這裡像瘋狗一般鬧事，我就報警了。」
門外的楚星顏聽到這話，瞪了談裳綺一眼，離開了。
她走着，又隱隱聽到顧懷之交代秘書，「給保安和前台說，誰再放她上來，自己滾蛋。」
鬧事的人走了，談裳綺這才整理了一下衣着，走進顧懷之辦公室。
她在門口撿起了被顧懷之扔掉的筆，**了桌上的筆筒里。
「怎麼回事？」顧懷之抬眸看她一眼，又將目光放在了文件上。
「私人恩怨。」
顧懷之默了一下，「是你在嚴喬那邊工作時的恩怨？」
「是的。」
他沒多問，拉開右手邊的抽屜，翻了一下，拿出一個創可貼，「拿去。」
談裳綺也不矯情推脫，雙手接過，「謝謝顧總。」
「周三晚上，我有事嗎？」
「沒有。」談裳綺還是像以前每次那樣，回答完之後，再掏出手機查看確認。確認完之後，再回答一句，「確定，沒有。」
顧懷之點點頭，「去忙吧。」
「好的，顧總。我先出去了。」
聽到關門聲，顧懷之才抬起頭，從玻璃門看過去，看到的是談裳綺模糊的影子。
再一次覺得自己可笑。
他明明知道，知道自己每天的行程，卻總是裝作一副失憶的樣子，問她。
下班的時候，他有意等了等。每周一，談裳綺的車限號，她會晚走一會，避開下班高峰，坐地鐵回家。
談裳綺見到顧懷之，微笑着，「顧總好。」
顧懷之瞟了一眼她提筆記本電腦的手。嗯，貼上了創可貼。
談裳綺本想坐普通電梯，沒想到，總裁專用電梯開門後，顧懷之朝她說了一句，「過來。」
她只好跟着顧懷之走了進去。
站在電梯里，談裳綺眼光微微向下，看着電梯門。實在不知道說什麼，而且，顧懷之也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。
「回去傷口別碰水，塗點葯。」顧懷之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。雖是關心的話，但是聽不出一絲溫度。
談裳綺仰頭看着他，「謝謝顧總關心。」
電梯門開了，她朝側面退了一步，扶着電梯門，「顧總請。」
顧懷之邁着大步向門口走去。談裳綺走在後面，有意放慢腳步，和他拉開距離。
他常開的黑色閃靈已經被司機開過來停在集團門口。司機將鑰匙遞給他，顧懷之拿着鑰匙在手上把玩着，看到談裳綺走過來。
「談秘書，我送你？」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。
談裳綺猛的抬頭，使勁搖了搖，「啊不不不，這不合適。已經不早了，顧總您早點回家休息吧。我地鐵直達。」
她退後一步，像是在送客，大有「你不走我不動」的架勢。
顧懷之眉頭輕蹙，看她一眼，上車啟動。
談裳綺喘了一口氣，攏了攏圍巾，戴上耳機，去地鐵站。
顧懷之從後視鏡中看着談裳綺的動作，嘴角上揚一個弧度，然後又平了。
她有點矛盾。工作的時候總是和他保持着很舒服的距離，不覺得厭煩，也不覺得太遠。但是其他時候，又好像很怕靠近他，離得越遠越好。
顧懷之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，就想看下她有沒有用自己的創可貼。
回到家，他有點累，踢了皮鞋，坐在沙發上，在黑暗中輕闔着雙眼。
她所有得體的樣子都是在嚴喬那邊學會的嗎？不到兩年的工作經驗足夠學會了。
還是嚴喬有意教她的？
談裳綺，我想看看，你有沒有另一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