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裳綺看了一眼顧懷之，後者點了一下頭。
談裳綺看着楊赫手中的二維碼，掃了。伴隨着「叮」的一聲，兩人加了好友。
「別加！」突然，顧懷之說了這麼一句，聲音帶着點急促。
三人看去，發現顧懷之有點不淡定的樣子，和平常喜怒不形於色不太一樣。
談裳綺看了看手機頁面，「那，顧總，我現在刪了？」
楊赫看着手機，露出一副「捉姦在床」的詭秘微笑，「談裳綺，真名？」
「是的，老闆。」
「頭像不錯。喜歡宮崎駿？」
他說完，又看了一眼顧懷之，顧懷之已經放下筆，靠在了椅背上，嘴角意外的噙着一抹笑。
「比較喜歡。」
「去工作吧。」顧懷之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。
關上門，何驍勇才開口，「這是怎麼個情況？我沒看懂。」
顧懷之雙手握在一起，胳膊肘放在辦公桌上，撐着下巴，看着楊赫翻聊天記錄，遞給何驍勇。
何驍勇看完，誇張的「哦」了一聲。
「時間是兩個月前。老顧你這是，動心了？」
兩個月前那天，顧懷之把談裳綺的頭像發給楊赫，問這是什麼，楊赫說是無臉男。
顧懷之用遙控器把辦公室門鎖上，坐在了沙發上。
「我不是動心，是懷疑。」
*
談裳綺回到自己工位上，在微信上備註了「楊總」兩個字，就放下了手機。
旁邊的同事張笑薇滑着轉椅過來，「裳綺，剛才秦特助過來通知事情，你沒在。說是行程的事以後全部由你負責了。你注意一下哈。」
「謝謝微笑姐。」張笑薇的綽號是微笑，她28歲，已婚，比秘書辦公室多數人年紀都大，所以大家叫她微笑姐，是一個知心大姐姐，人特別好。
秘書辦公室由秦航全權管理。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部分，比如人事、財務、公關、合作計劃，等等，有哪方面的工作，就由負責這方面的秘書處理。
顧懷之的行程，是秘書辦的員工輪流負責，一人半個月。
雖然這項工作是近距離接觸顧總，隨時能加獎金的肥差，但也是最容易得罪顧總，隨時捲鋪蓋走人的難事。
行程安排得考慮工作關係的親疏遠近，得按照事情大小和利益來定相應級別的場子，還得考慮顧總的休息時間，可以說事無巨細。
最難的是，行程說變就變，有時候一個變動，所有的安排都得調整。
所以秘書辦公室的大家，每次輪到自己，都是愁眉苦臉的。
談裳綺調入秘書辦兩個月，沒有自己的特定工作，就是打雜。最近半個月剛好是她負責行程，不知道是不是做得好吧，顧懷之做了這樣的工作調整。
她倒沒覺得有什麼難，從小一個人，經歷的難事多了去了，她都自己扛過來了。
辦公室的同事卸下了這樣一個重擔，紛紛對談裳綺表示感謝，女同事給她塞零食，男同事給她接水。大家玩笑說，如果做錯了扣工資，湊錢給她補上。
談裳綺也就跟着玩笑，如果做好了加獎金，給大家買下午茶。
顧氏的秘書辦公室一向和諧，這是顧懷之的要求。曾經有人想藉著職位上位，當總裁夫人，當場就被顧懷之趕走了。
他說秘書辦公室如果勾心鬥角、爾虞我詐，就全部滾蛋。
所以大家各司其職，一團和氣。
*
楊赫和何驍勇離開顧氏大樓，兩人一起上了楊赫的車。時間還早，他們準備去打場網球。
「老何，你說老顧今天說的，是什麼意思啊？」
何驍勇想了想，「口是心非，口不對心。什麼懷疑，就是看上了，嘴硬，不承認。也或者，他自己不知道，這就是喜歡。」
楊赫開着車，「鐵樹開花了，和尚還俗了。不過，這談秘書，真不是嚴喬派來的？」
何驍勇瞥他一眼，「你說呢？」
兩人都是閱人無數，身邊多多少少有幾個女人。單從今天的觀察，兩人都能看出，這位談秘書是個安分守己的人。尤其是經歷了顧懷之昨天的不對勁，兩人更是非常用心的觀察了這位秘書。
「要是真是派來的，這女人就太厲害了。我看也不像，」楊赫斟酌了一下用詞，「但是這位秘書，還挺好看的，長了一張……初戀臉。」
何驍勇嘆了口氣，「確實還不錯。老顧那位大哥給他的後遺症，有點重。只怕他看不懂自己的心，待發現的時候，已經傷害了對方。」
楊赫一時也不知怎麼辦，「也是，要真追求，怎麼說？我是懷疑你才靠近你的，姑娘不嚇跑才怪呢。老何，你說，咱要不提醒提醒他？」
「先不說了。讓他自己確定姑娘是好是壞。咱們也多注意，萬一是那邊的派來壞事的，直接除掉就行了。」
何驍勇看着弔兒郎當的，花花公子樣，其實最是無心。誰傷害了他在意的人，結局就是生不如死。他的口頭禪就是，「老子不是個好人。」
楊赫有點擔心，「往遠了說，萬一真動心了，他家那關也過不去。姑娘好像是個孤兒，從小到大，無依無靠的。」
何驍勇閉上眼睛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，「你是不是傻？顧懷之是輕易被人操控的性格？如果是，就沒有楚小姐這件事了。真到那一步，他未必看得上他爸給他的這些東西。」
楊赫點點頭，確實多慮了。顧懷之不靠顧氏，也能風生水起。他忍不住繼續玩笑了一句，「楚家那個是沒戲咯，她是朵紅玫瑰，奈何老顧喜歡談秘書那種茉莉花。」
*
臨近下班的時候，談裳綺被叫去了顧總辦公室。
「秦航把我的話傳達到了吧？」
「是的，顧總，以後我負責您的行程。」
「你們辦公室有沒有普天同慶，載歌載舞啊？」
「啊？」談裳綺反應了一下，這是冷麵總裁的玩笑嗎？她該怎麼做？公事公辦還是跟着玩笑？
想了想，她輕笑着，「是我很高興，總算有工作安排了，不用打雜了。同事們也為我高興。」
顧懷之看她一會，也笑了，「去吧，好好做，加了獎金請大家喝下午茶，別忘了我這份。」
像是怕談裳綺多心，又加了一句，「是秦航說的，別擔心。」
談裳綺鬆了一口氣，她還真以為辦公室有顧懷之的眼線呢。
「謝謝顧總，我會努力工作。」
好好的姑娘，每天帶着假笑示人，累不累？
就不能像剛才那樣，發自內心的笑一下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