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之前，顧氏的招聘截止日期到了。一輪面試在兩天後結束。
這兩天，秘書辦公室負責人事工作的秘書高澤，忙前忙後的。中午休息時間，他和同事聊天，談裳綺聽了一耳朵。
說是這次招聘新人，質量還蠻高的，有幾個雲城大學的，都進了二面。
高澤還專門告訴談裳綺，她這個位置，是最吃香的，好多有顏值有身材的年輕姑娘，都盯着呢。
秘書辦的人紛紛搖頭，「姑娘們真是傻的可愛。」
談裳綺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，就是一個要掙錢還貸，順便努力過上好日子的打工族。無所謂什麼職位，她對顧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，就覺得長的是真帥。
只要工資照發，她去哪個部門都可以。不過，既然現在負責顧總的行程，就會做好。
三面結束後，留用了十一個人，準備報給顧總後，分到各個部門。
本來有一個是分到秘書辦公室的，但是高澤給顧懷之遞材料的時候，顧懷之多問了一句這個新員工。高澤如實回答，她面試的時候說自己可以做好顧總行程的安排等工作。
這種暗示就很明顯了。
顧懷之聽完，皺着眉頭，「刷掉。」
於是就留用了十個人。
高澤回到辦公室，又看了一遍十人的資料。顧懷之讓他通知人事擬定一下適合的崗位。
「談秘書，這有一個你同專業的新人。」高澤揚了一下手中的資料。
現在人已經進來了，也無所謂避嫌了，談裳綺走過去看了一眼。
「咦，巧了，我學長。」
崔熠比談裳綺高三級，是中文學院的風雲人物。談裳綺和他一起參加過一次古詩大賽，當時她大一，是參賽選手。他大四，是評委。所以兩人認識。後來他跨考了管理學的碩士，再後來碩博連讀。
現在是博士最後一年，崔熠應該是邊實習邊忙畢業的事，等拿到畢業證正式入職。
談裳綺算了算時間。五年，碩博連讀畢業，還是跨專業的，學長還挺厲害。
下班的時候，好巧不巧的，就在一樓大廳遇到了崔熠。
「談學妹，好巧啊！」
「崔學長，好久不見啦！」
「我面試的時候，就聽有同學說，你在顧氏，我還想着，面試期間得避嫌。」
「學長說笑了。」
「你在哪個部門啊？」
「秘書辦公室。」
崔熠聽到，眼睛都亮了，「那學妹你好厲害啊！我聽說，秘書辦公室不好進。」
「也沒有，在哪都是一份工作，也無所謂什麼崗位。」
兩人一起走到停車場，「我送你吧，學妹。」
「不用，我有車，那個就是我的車。」談裳綺指了指，崔熠看過去，是一輛普普通通的十幾萬的車。
崔熠撇撇嘴，沒說什麼，指了指身邊的一輛大奔，「這是我的車。」
談裳綺掃了一眼，禮貌的笑笑，「好車。」
「自己也買不起，還是父母給我拿了一部分錢。好車還是性能好，開着也舒服。」
談裳綺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波動，「學長說得對。」
心裏卻在想，我又買不起，我就開我的小破車挺好的。
崔熠看着談裳綺，「我現在是新員工，還得仰仗學妹的關照。」
「您太客氣了。學長您這麼優秀，是我該向你學習。」
「談學妹，工作了幾年挺有長進的，話是越來越會說了。」
談裳綺心裏突然有點不舒服，這是在說她圓滑還是什麼？反正不是夸人的話。
「沒有辦法的事，社會總是沒有學校那麼好，可以無憂無慮。工作了，就得考慮生存問題。我要是不會說話，得罪人，寸步難行。」
崔熠點點頭，「學妹說的倒是實話。不過我倒覺得，女孩子這樣不好。再去拼，再去闖，女孩子最後，還是要回歸家庭的。社會上總有一些歧視，你們本就比男人吃虧。」
談裳綺沒說什麼，看了看錶，「學長，不早了，以後有機會再聊，我得回家了。」
她道別後，走向自己的車。
顧懷之在自己的車上，看着那輛大奔開走後，升起了自己的車窗。
*
談裳綺在家裡，修改着顧懷之給她的另一份文件。
第一次的文件改好了，顧懷之好像還挺滿意的，問她還願不願意繼續做，這部分工作算加班。談裳綺背着貸款，自然是願意多掙些錢。
十點的時候，杜寧寧的視頻打來了。
兩人經常晚上聊視頻，有說不完的話。
「崔熠學長入職顧氏了，我今天還見到他了。」
杜寧寧來了興緻，「他不是轉專業了嗎？」
「對啊，博士快要畢業了。」
「崔學長還是那麼牛逼。」
「寧寧，」談裳綺想了想，「我覺得崔學長有點奇怪。今天，他知道我在秘書辦，就一副很開心的樣子，後來看到我的破車，我怎麼覺得他有點輕視我的樣子，還說什麼他的大奔開的舒服。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。不過他說女人最終要回歸家庭，我就不是很同意。」
杜寧寧「咦」了一聲，「他這麼說？那確實怪怪的。女人就不能在職場有所作為嗎？你的意思是他嫌貧愛富？」
「好像有點那個意思。秘書辦的工作好，他就很熱情，看到我沒錢，就看不起人。」
「那你可小心點這種人。還有，你記不記得隔壁宿舍的欣欣說的學姐的事？」
談裳綺想了一下，「就那個說崔學長PUA她的？」
「對，就是那個。雖然說我們不知道情況吧，但是既然有這個傳言，你還是小心點。」
兩人又說了一會，就掛斷了。她們經常邊聊天邊洗漱，現在，談裳綺的面膜已經貼的差不多了。她準備去浴室揭掉，視頻又響了。
杜寧寧總是這樣，想起什麼就打來了，說完掛斷，一會有什麼事就又打來了。
談裳綺接通，笑着問她，「又怎麼了？小寧寧。」
「誰是小寧寧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