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膳用罷。奚淞清看着下人們手腳麻利的收拾着,不一會便收拾的與自己剛到那般整潔,若不是腹中的飽腹感提醒着自己,只怕是要當作黃粱一夢了。
「府中上下被打理的井井有條,可見王爺治理有方啊,不像淞清在侯府的時候,下人們總有偷閑的,王爺是怎麼辦到的。」
「府中都是劉叔在操持,若是遇到不聽話的反了府中規矩,自會受到責罰。」
「今早劉叔來找我了,想把府中賬本交與我。」
「嗯,你是本王的王妃,這些合該由你做。」
奚淞清聞言微揚起唇角道:「我拒絕了。」
段璋毅看他一眼,並未搭話。奚淞清便大着膽子微微湊近段璋毅,眼角也跟着揚起
「王爺不想知道為什麼嗎?」
段璋毅似是拗不過他,見他湊近也並未有所動作,問道:「為何。」
「侯府大夫人蠻橫專斷,兇悍善妒,這幾年靠着理財大權,已將侯府不少銀兩偷運給自家父兄了,敬遠侯已然厭惡她,有了寵妾滅妻的勢頭。淞清便想,既然王爺信得過劉叔,且劉叔將府中治理的這般好,便繼續由劉叔去做吧,我便幫忙劉叔時常打點着些便好。只要對府中有利,何樂而不為呢。」
「你怎知她挪用侯府銀兩給她父兄。」
「幾年前敬遠侯就發現了,因着顧及侯府聲名且那幾年還與崔氏濃情蜜意,並未聲張,只是這些年崔氏愈發放肆,惹得敬遠侯厭惡。」
「你說這些是向本王表態?」
「王爺,侯府的日子淞清過得厭惡疲倦,現在只想好好過日子。」
「王府與侯府不同,如今你已是翊王妃,不用操心那些。」
聞言,奚淞清微愣幾分,而後笑道:「淞清多謝王爺寬心,只是有一事想徵得王爺同意。」
「何事?」段璋毅只見面前人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道:
「王爺可不可以別讓大家叫我王妃啊,聽着怪彆扭的。」
奚淞清言罷,好似看見段璋毅臉上一絲笑意閃過,便聞那人清冽的聲音傳來
「那你想讓他們稱你什麼。」
「便叫郎君罷,和平常男妻一般。」
聽聞男妻二字時,段璋毅仔細的觀察着奚淞清,只見那人眼角依舊微揚,眸中並無一絲厭惡的情感。才扭頭對一旁隨侍的下人道:「吩咐下去,按王妃說的辦。」,那人恭敬答是。
奚淞清見狀,眸中笑意更甚,「多謝王爺。」
段璋毅聞言微皺眉頭道:「你是翊王妃,以後這些事情自己做主便好。」
「淞清知曉了。」
段璋毅看着面前容貌非凡的人兒此時眸中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,略不自在的偏了偏頭,執起面前的書卷,奚淞清也並未走,只喚身旁的侍從替自己也取本書捲來,就這樣兩人同坐涼亭之下,各自執卷,清風拂過,別有一番歲月靜好的意味。
門外的宋沿暃略微焦急,時不時看着自己面前的那道門。待看見裏面的丫鬟們端着收拾完的早膳用具出門後,攔住其中一位便低聲詢問道:「姐姐,王爺和王妃用完早膳了嗎。」
那丫鬟聽聞那聲姐姐略微不滿「你我看着年紀相仿,怎得喚我姐姐,若是王爺王妃並未用完,我等又怎會將東西拿出來。」
「是我不對,妹妹既然用完了王妃怎得還未出來。」
那丫鬟微顯無奈正欲言,待看到宋沿暃身後那人便行禮喚道:「裴大人。」
宋沿暃好奇的轉過身,待看清來人後,略不自在的別開臉,未有所行動。只問那人冷冰冰的聲音傳來
「嗯,下去吧。」
那丫鬟便退下了,宋沿暃見狀,聲音不由大了些「哎,妹妹,你還沒回答我……」未等說完,一隻大手便捂住了宋沿暃的嘴。宋沿暃哪能老實,裴灝南便用另只手捉住了宋沿暃的衣領,將人連拖帶拽的帶到一僻遠處,這才鬆了手,語氣也染上了薄怒
「你好端端的喊什麼,若是擾了主子清凈,我必不會放過你。」
宋沿暃微整了整衣衫,聽此清秀的面容皺巴巴「我又不是故意的,我是擔心我家公子,還有,你凶什麼凶,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架。」
「擔心你家公子?」裴灝南皺眉道。
「公子都用完早膳了還未出來,我只是問問那個丫鬟我家公子什麼時候出來罷了,你凶個什麼勁啊。我告訴你啊,你可別以為我……怕你」對上裴灝南凌厲的眼神,宋沿暃的語氣漸漸弱下。
裴灝南冷冷道:「想打架裴某樂意奉陪。」
「這王府好像私自鬥毆也不好……」
「那便出府較量。」
「我還要保護我家公子可忙了,沒空……」
「府中功夫好的侍衛眾多,不差你一個。」
「那怎麼能一樣,公子早已習慣我伺候了。」
「只是一次,王妃胸懷寬廣定不會計較。」
「那萬一我受傷了,就,就好久不能伺候公子了。」
「我有分寸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嗯,我。」
「……」
宋沿暃被堵得無話可說,別彆扭扭半天也再冒不出一個字了。裴灝南見狀冷笑一聲,聞此宋沿暃瞪大了眼睛,惱羞成怒道:
「好,不就是打架嗎,我奉陪到底,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。」
見此裴灝南冷聲道:「那便後日卯時,郊外樹林見。」
「不行!」宋沿暃大聲道「卯時太早了,申時!申時郊外樹林見。」
「好。」言罷,裴灝南轉身便離開了。
宋沿暃見那人走遠,才憤憤將腳下的一塊石子用力踢出,正朝裴灝南離開的方向,獨自生了會悶氣,正欲離開,便聽一侍從叫自己。
「宋侍衛,王爺那邊傳話,讓宋公子先行回去,王爺與郎君在亭中閱書,可能午膳也在那頭用了。」
「有勞,不過你怎知我在此啊。」
「奴婢也是路上碰巧遇見了裴大人,這才知曉。」
「你們有幾個裴大人啊。」
那侍從略微疑惑道:「裴大人就是裴灝南大人啊,府中就只有一位裴大人。」
「那狗賊原來叫裴灝南。」宋沿暃咬牙切齒道。
那侍從聞此,忙忙行禮退下。徒留宋沿暃一人。宋沿暃擺擺手看着那侍從慌忙的樣子喃喃道:「那狗賊真不是個東西,原來這麼多人怕他呢。」於是心情也放晴不少,便悠悠然回聽瀾軒了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