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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之羽之月明 雲之羽之月明宮門迎新娘在線免費閱讀_詩意小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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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之羽之月明宮門迎新娘在線免費閱讀

頭雪天,總是格外特別和熱鬧,即便籠罩着陰雲,飄着細雪,也是一個宜嫁娶的好日子。

羅霞鎮也是下着小雪,積在各處。

盛家以武起家,名聲遠揚。可如今卻死氣沉沉,再沒有往日賓客踏破門檻的盛況了。

外面日色昏沉,盛家布置喜慶卻無人面露喜色。千金廂房桌上放着明艷的喜服,屋內燃着火爐,窗戶卻大開。盛傾月身着寢衣就靠在窗邊看。屋外是雪,屋內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美佳人。

「這雪,沒有往日透亮了。」

丫鬟疑惑地伸手去接。

「小姐,我看這雪,是與往般無二的啊。」

將氅衣披在盛傾月身上,丫鬟又去關緊了窗戶。

「小姐,把葯喝了吧。宮家那邊派的人催我們啟程了。」

盛傾月接過葯碗一飲而盡,轉過身去換喜服。

「老爺和夫人讓我告訴小姐,他們並不希望小姐去。宮門並不看重家族勢力,只要求新嫁娘身子康健,為宮家綿延子嗣。以小姐的身子,恐怕…很難留在宮家。」丫鬟伺候盛傾月穿上嫁衣,「船到橋頭自然直,老爺自會想辦法解決的,小姐何苦去白白跑這一遭。」

「我會留在宮門的。若不成,我不會活着回來。」

外面卷着風雪,天光開始大亮了。

此去不知前程,也不知何時能回來。

宮氏家族共四門嫡系,皆為宮姓,商、角、徵、羽為名。徵宮善醫、毒、暗器,商宮善鑄造兵刃,角宮掌管外務,負責家族營生和江湖斡旋,羽宮負責內守,防衛統領宮門上下。

宮門選擇新娘一向嚴格謹慎,出發日期都是臨時通知的。他們長年隱居舊塵山谷,自成一派,不受江湖規矩約束,山谷地貌奇險,易守難攻。內部遍布崗哨暗堡,機關暗道四通八達,森嚴戒備,晝夜換崗,從不間斷。

他們的選親標準也與一般有所不同。宮氏家族因某種原因人丁稀少,香火不旺,維繫血脈成了他們最高的共識。因此宮氏選親不貪圖女方江湖勢力,僅僅是看重新娘是否健康,能否為宮家綿延子嗣。

盛家已經無路可走,宮門是最後的希望。只願,盛傾月能被選中。

宮門選婚,大喜之日,花舫都是新娘們的嫁船,由遠及近,紛紛駛來。

夜色漸漸濃稠,兩岸燈火閃爍搖曳,倒映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。

盛傾月坐在其中一艘花舫上,雙手置於膝頭,蓋頭上的花穗隨着行船搖擺。

花舫好不容易停了下來,感覺靠岸了。一隻細白的手伸來,示意要牽她下船。她將手搭了上去。

岸上石板堅硬,厚重。層階遞進。盛傾月看不見去路,高高的台階在她眼前延伸,一路往上便是巍峨的宮家大門,厚重的讓人喘不過氣,如同她的未來。

所有新娘子整齊地排着隊列,由宮門的侍女牽引着,陸陸續續往上走。

奇怪的是,原本四周嘈雜嬉鬧的聲音很快變得越來越細微。前面的新娘突然停下腳步,所有新娘都站在台階上。前方就是宮家大門,但此刻宮門森然緊閉着,完全沒有開門迎親的跡象。周圍異常安靜。盛傾月蓋頭下脂粉也遮不住的臉愈發蒼白幾分。

沒了動靜,新娘們都忍不住疑惑。

排在隊列前頭的新娘上官淺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了一下,似乎察覺到了不妥。於是她伸手掀了蓋頭,花穗子輕拂過她的臉,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瀲灧面容出現,唇紅齒白,玉質天成。只是很快,那如同嬌艷花朵的面容就被恐懼的神色佔滿。

上官淺看着周圍已經站滿了披堅執銳的侍衛,數十把弓箭拉滿了弦,箭頭全部瞄準自己,箭頭閃爍着暗綠色的光芒,一看就塗抹了劇毒。

上官淺眼裡湧起害怕的淚水,尖叫聲引起其她新娘的騷動。

聽到叫聲的盛傾月也掀開了自己的蓋頭,入眸的便是與上官淺一般無二的情景。先是驚愕,很快便充斥着決然。她長身立在台階上,寒風從江面上吹來,吹亂了新娘們的髮髻,吹皺了喜色的燈籠。

不經意間,盛傾月似乎看見遠方高處山崖上有個戴着面具的男子,其身旁站着一個同樣高大挺拔的隨侍。面具男子居高臨下,披着毛色鮮亮的黑色大氅,面具下的漆黑眼瞳映着水面的湖光,亮若天星。他側頭,隔着不小的距離似乎在打量某位新娘。

弓弦拉動,身旁不斷響起女子凄厲的叫聲。盛傾月不躲不閃,弓箭入體讓她不受控制跌落在台階之上。

宅院中。女孩跟隨父親習武,母親笑盈盈的端着糕點緩步走來。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
女孩兒極有天分,父親所教皆能融會貫通,樂得父親將女孩兒高高舉起,母親生怕女孩受傷,在一旁輕拍父親。

幸福將女孩兒緊緊包裹,如同裹了一層蜜糖,食之有味,便愈發朝思暮想。

恍惚間,盛傾月睜開眼睛,從夢裡醒了過來。

她夢見幼時的快樂,可如今盛家一朝將傾。

盛傾月掩住思緒,抬眼便是光滑的石壁,光線幽暗,側頭看過去是一道緊閉的牢門,上面的老木透着黑色的光澤,有着一股陰森,恐怖的氣息。這裡是地牢。

所有的新娘剛到宮門就被抓進地牢,想必是出了什麼不可控的大事,且原因就在這些新娘身上。

麻煩了,盛傾月心想。

和盛傾月同一個牢房的新娘是唐家大小姐唐染青。她整個人都在牢門邊,不知所措,期盼着有人進來將她們放走。

「你們宮家就是這麼對待嫁進山谷的新娘嗎?」

聽到聲音,盛傾月站起身走到牢房邊看過去。隔得不遠,說話的是宋家四姑娘,她性子烈且毫不畏懼,面容姣好,似來自大戶人家:「當初下聘的時候說得天花亂墜,現在我剛離開家幾個時辰就被關在這又臭又破的地牢里,太荒唐了!我爹要是知道的話——」

宋家四姑娘還未說完 守衛便抬刀在牢門上重重一擊,把她嚇得一哆嗦。

守衛森冷一笑:「你想多了,你爹不會知道的。」

宋家四姑娘臉色發白,嘴唇哆嗦着,但到底是沒敢再說話。

盛傾月臉色凝重,閉上眼又坐了回去,雙腿蜷縮着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門口響起些許微弱的動靜,盛傾月將臉埋在了臂彎處。

外面的守衛也正起疑何人深夜來訪,看見是平日里對待下人最寬厚的宮子羽,表情鬆懈下來:「羽公子,你怎麼來了?」

宮子羽掏出自己的令牌,舉在守衛面前:「少主讓我把這些姑娘帶去徵宮,交給宮遠徵試藥。」

守衛有些猶豫:「這麼晚了試藥?」

宮子羽身後的金繁斥責:「放肆!早不早、晚不晚,難道你說了算?」

守衛緊張起來:「屬下不敢!只是少主派下人通報一聲就可以了,還勞煩羽公子親自過來——」

宮子羽故意冷着臉反問:「你是說,少主把我當成下人的意思嗎?」

果然,此話一出,守衛的牙齒直哆嗦:「公子息怒,屬下該死!」

宮子羽有些裝不下去了:「哎呀,金成衛,你趕緊開門。」

守衛趕緊低頭默默開門。

走道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盛傾月一動不動,等着來人走過去。

宮子羽停在其中一個牢房,對裏面的人開口。

「別害怕,我是來救你們的。」

牢房中的上官淺抬起頭,有些散亂的頭髮輕輕籠着她如煙似畫的面容,一雙溫潤的眸子里閃着濕漉漉的淚光,像江南煙雨籠罩下的小小湖泊。她站起來,走向宮子羽,怯聲怯氣:「公子,這到底是怎麼了……」

宮子羽如實相告:「你們中間混入了一個無鋒的刺客……」他邊說邊掃視了一圈新娘,有的人臉上現出懼色,有的則一臉茫然。

一名新娘嚅嚅地問:「無鋒是什麼……」

宋四小姐回她:「這你都不知道?無鋒是已經稱霸江湖幾十年的殺手組織,誰敢反抗他們,必定招致滅門之災。好多門派都已經歸順無鋒了,唯有宮門可以與之抗衡,所以我父親才把我送來選親,說這裡是無鋒唯一無法染指的安寧之地。」

「沒錯,無鋒殘暴無道,所以執刃大人得知你們中藏有無鋒細作之後,為了保護宮家萬全,決定將你們全部處死。」

盛傾月一愣,但仍未動作。

上官淺震驚,再次淚眼婆娑:「怎麼會這樣……」

周圍傳來女子們斷斷續續的驚呼和哭泣。宮子羽轉身,面對各間牢房中的紅衣新娘們,話鋒一轉:「現在不是哭的時候!你們跟我走,我放你們出去。」

聽到此話,盛傾月實在沒忍住抬起頭看清了這位羽公子。年輕男人身披斗篷,個子頎長,鋒利的眉眼。眼眸漆如點墨,又有着和想像中不太一樣的熱情和力量,彷彿灼熱的炭。

鄭南衣思路清晰:「你爹要殺我們,你卻要救我們?這麼好心?我不信。」

「我不是執刃,也不是少主,所以才會憐香惜玉。」宮子羽說。

另一邊,金繁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