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不是最好的搭檔嗎,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
「小楓,別問了,以後你爸媽就是咱爸媽,我會照顧好他們的。」
「你也配…………」,她用盡最後的力氣低吼。
「你就安心的去吧,以後清明除了男人我什麼都燒給你,因為我愛你,你死了也是我的。」
陳成抹掉臉上的淚水,說著最深情的話,做着最歹毒的事,又朝她補了三槍。
臉上滑下冰涼的液體,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鮮血,明汐楓咽下最後一口氣,雙眼空洞的看着煙塵瀰漫的天空。
……………
一小時前,郊外爛尾樓。
「砰砰砰……」,密集的槍聲打破了郊外的寂靜,棲息雜草中的野鳥驚得振翅而飛。
荒廢的爛尾樓下枯草叢生,數名刑警和特警潛伏其中,他們包圍了這棟爛尾樓,正在和樓里的毒犯火拚。
他們僵持了半個多小時,毒犯們終於抵不住警方強大的火力,最終死傷慘重,剩下毒梟和兩個毒犯骨幹從消防通道逃了出去。
他們從郊區逃到了城中村,這裡環境極差,樓房分佈毫無規則,道路更是錯綜複雜,在這裡很難進行抓捕。
在狹窄的巷道內,明汐楓和陳成在瘋狂的追趕前面的毒梟——祁越。
「小楓,這人交給我,你帶他們去追其他兩個。」陳成氣喘吁吁的喊道。
「不行,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,他太危險了,今天必須要抓住他。」明汐楓不容置疑的回道,加快了速度,甩開了陳成一段距離。
「小楓……」陳成在後面大喊,他臉色忽然沉了下來,眼神閃爍不定。
祁越體力不算很好,在狹窄的巷道中漸漸體力不支,看着和後面女警逐漸縮短的距離,他竟然停了下來。
他舉起了雙手,站在巷道中,高聲喊道:「警官,我不跑了,看你長的漂亮,給你送個一等功」,他滿臉笑意,甚至還帶着調侃之意。
明汐楓沒有絲毫放鬆,她提高了警惕,觀察着四周,一個窮凶極惡之人怎會輕易放棄。
「雙手抱頭,慢慢走過來。」
「聽你的,我是真心投降的。」祁越一臉誠懇的說道。
祁越慢慢的走了過來,乖順的伸出了雙手,明汐楓立刻給他戴上了手銬,這一切都太順利了,彷彿是在演電影。
「小楓,太好了,你終於抓到了。」身後傳來陳成的聲音,聲音沉穩,氣息平和,並不像一路追趕過來的樣子。
「是啊,終於抓……」明汐楓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,她抬頭看向祁越,他滿臉戲謔的看着自己。
「是啊,終於抓住我了,很開心?。」
明汐楓猛的回頭,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最信任的搭檔,沒等她開口,陳成扣動了扳機,子彈呼嘯而來。
「砰砰砰…………」
陳成面容扭曲的大吼,「我讓你別追了,你為什麼不聽!」
明汐楓無力的跌倒,看着霧霾瀰漫的天空,口中鮮血噴濺,她沒能說出一句話,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睛。
陳成跨過她走向祁越,打開了他的手銬,將自己手中的槍遞給了他,隨後才掏出了自己的警槍。
祁越看着躺在地上抽搐吐血的明汐楓,抬腳用力踩在她的臉上,滿臉猖狂的嘲笑道:「今天打死你真是可惜了,這麼野的娘們,老子真想試試深淺,有這制服就更爽了。」
明汐楓的臉被他踩的變形,疼痛讓她發出低沉的哀嚎,她現在只求一死,但這都是奢望。
祁越繼續折磨着腳下的女警,以滿足他變態的虐殺心理,拳腳如雨點般落在明汐楓胸部和**,終於他滿足了,轉頭看向陳成邪惡的笑道:
「乾的不錯,錢讓人給你送去,一分都不會少。」
「別廢話,趕緊走,他們暫時被我派去追其他兩人了。」
陳成大聲怒吼,他不想再在這待下去,他也不敢去看地上的青梅竹馬,他怕這會是自己揮之不去的夢魘,他是個懦夫,他想逃離這一切。
但不看就能逃掉嗎,顯然是不能的,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是一輩子的夢魘,只有死才能解脫,才能贖罪。
…………
兩人的聲音越來越模糊,明汐楓痛苦的聽着腳步聲遠去,她沒法阻止,胸部和脖頸都中槍了,後面被又被祁越拳打腳踢,已沒了生還的可能。
巷道中的風呼呼吹過,吹起枯黃的落葉,她的意識陷入了黑暗,只覺得自己飄了很久。
北琅王帳,雍容華貴的帳篷內。
明汐楓幽幽醒來,睜開眼,看了下周遭,懵了一下。
華麗寬敞的帳篷,侍女裝扮的幾個姑娘圍着火爐扇火,爐上不知熬着什麼,此刻她躺在柔軟的床榻上,陽光透過方塊窗照射在她胸口,光束中塵糜浮動。
我在哪?
明汐楓在懷疑人生般的迷茫中沉思片刻,然後她真的懷疑人生了。
我穿越了……。
狂潮般的記憶洶湧而來,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,強勢插入大腦,並快速流動。
明汐楓,乳名小楓,是北琅國的小公主,今年十八歲,這十八年來過的是錦衣玉食,榮華富貴的生活,在草原上無憂無慮的長大。
父親是北琅國主,在整個北境草原是絕對的霸主,兵強馬壯,統率着北境的草原上的大小部落,對明汐楓甚是疼愛,視為掌上明珠。
沒想到重活一次,竟達到了上輩子的人生巔峰,投胎真是門技術活,沒想到自己碰上了這好事,明汐楓稍稍有些欣慰。
重活一次,終於逃出了當警察的宿命,前世她母親是一名警察,因此也將她培養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。
可是,明汐楓雖然走上了父母替她選擇的道路,她的心卻不在體制上。
她喜歡無拘無束,喜歡自由,有一個成為畫家的夢想,但最終都敗給了現實。
前世最後的記憶是在那條狹窄的小巷道內,陳成在自己背後開黑槍,放走了那個大毒梟,自己死在最信任的搭檔手上,就這樣的現實。
或許是命運的眷顧,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,還將她重生為北琅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。
她努力消化着記憶,很快就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重生在這個北琅小公主身上。
原北琅小公主和自己同名同姓,自幼在草原上長大,喜歡騎馬射箭,在騎射上還是頗有些造詣,對讀書識字卻毫無興趣。
就在前幾天約了一群草原兒郎比試騎射時,因坐騎突然發瘋,把她甩了下來,腦袋還被馬後蹄狠狠踢了一腳,因為被踢在頭部要害,即使不死以後也是個二傻子。
自那天腦袋被馬踢後就高燒不退,在今早終於香消玉殞,這才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。
「咳咳……,扶我起來」明汐楓看向守在床邊的侍女
「公主你醒了,快去稟告王上,小公主醒了。」侍女高興的喊道。
「慢點,慢點,公主你頭上還有傷,別把傷口撕破了。」侍女小心扶着明汐楓,把枕頭靠在床頭,扶着公主靠了上去。
雖然起來的幅度已經很小,但頭依然是撕裂般的疼痛,不過這點痛比起前世的槍傷,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。
「小楓、小楓,我的寶貝閨女,你怎麼才醒,你要嚇死阿娘了。」帳門外傳來草原女子清亮的嗓音。
門口匆匆進來一位身穿華服,戴牛角飾品的貴婦,削肩細腰,長挑身材,鵝蛋臉,是個難得的美人。
緊隨其後的是個頭戴棲息鷹冠,身着華貴長袍的中年人,身材魁梧,方臉圓目,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。
明汐楓在腦海中搜索原主的記憶,瞬間她就想起來了,這二位就是原主的父母,也就是北琅王和北琅王后,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血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