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如她所料,沒過多久四公主沈宜蘭的侍女就氣勢洶洶的來了,她尖着嗓子,「三公主,我們四公主想讓您去御花園一趟,您快隨我去吧。」
侍女說完就上前想要拉扯沈宜言的手臂。
「放肆!」
聽到這冰冷又帶着怒氣的聲音,侍女的身體下意識的一抖,收回了手,她不敢相信的看向沈宜言。
沈宜言坐在榻上,一頭青絲披散着,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瞥着她,她不寒而慄。
她竟從沈宜言的身上看到了睥睨天下的冷峻氣勢,這是還是那個做小伏低唯唯諾諾的沈宜言嗎?
「我們殿下還在病着,不方便出去,請紫雲姑娘轉告四殿下。」知夏走上前委婉說道。
她不想惹沈宜蘭生氣,如果沈宜蘭生氣了,她和主子恐怕沒了下一頓飯。
提起四公主,紫雲來了氣勢,「我們四公主都請不動您了?三公主不要忘了惹怒四殿下,對您可沒有好處。」
說完,她不屑的白了沈宜言一眼。
知夏轉頭看向沈宜言,沈宜言不為所動,仍是安靜坐在那裡h
紫雲見沈宜言沒有反應,冷笑着走出屋門。
她走後,知夏有些驚慌,「殿下,四公主若是生氣了怎麼辦。」
「你放心,知夏,我已經想好對策了,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。」沈宜言輕輕握住知夏的手,真誠的說道。
重活一世,雖然要惜命,但是也不能沒有尊嚴的苟活。
「殿下……」
「陛下駕到!」
太監嘹亮尖銳的聲音傳來。
不等沈宜言反應,一個穿着龍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進來,走到她床前,「言兒,你還好嗎。」
沈宜言一瞬間有些恍惚,這還是她重生後第一次見前世流放了她的那位父皇——徵帝。
再見到父皇,她心中的恨意並沒有隨着人生的重來而消散或是減少,她怨他對自己的漠視,甚至可以說是殘忍。
徵帝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,「言兒,看你平安無事朕心安。」
平安無事?
她早死了,死在那個寒冬,死在那個荒郊野嶺!
沈宜言抑住內心的滔天恨意,她明白現在的她手無縛雞之力,根本無力與徵帝對抗,她需要豐滿自己的羽翼,眼下還需韜光養晦。
「父皇,您怎麼來了。」
沈宜言想下床行禮,被徵帝一雙大手攔住。
「言兒,你身體虛弱,不必講究禮數。」
徵帝向旁邊的大太監司海使了個眼色,司海隨機向外走去。
「言兒,朕叫來了張太醫,你發熱這幾天,朕忙於國事,這才聽聞,言兒不要怪我。」
沈宜言有些奇怪徵帝的不尋常舉動,眯了眯眼。這徵帝一直對自己冷漠,甚至是厭惡,怎麼今日突然關心起自己了?
徵帝好像不一樣了。
她抬頭看徵帝,徵帝還是那個樣子,雖人至中年,但周身的風流高貴氣質無法讓人忽視。
可惜,徵帝年輕時是好戰的雄才之主,七征南國,開拓大徵南方版圖,現在是昏聵不明的昏君,大權旁落,大徵朝廷百官大半皆是吳丞相故吏門生。
司海急匆匆跑進來,「陛下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
「這……」司海有些難為情。
徵帝見司海吞吞吐吐的模樣,有些不耐煩,「有什麼事,快說!」
「陛下,剛才張太醫在門外候着,不知怎麼被四公主拉走了。奴才剛去四公主那裡要人,誰知四公主說……說您曾下令不許太醫給三公主醫治!」
徵帝愣了一下,之前皇后大皇子被指控叛逃的時候,他的確下令不許給沈宜言醫治,降低沈宜言衣食住行等級。
懊悔的情緒從心底蔓延,徵帝低下了頭,「傳朕口諭,即日起免去對三公主的懲戒,恢復三公主嫡公主待遇!」
聞言,這滿屋人皆是一驚。